事情變得棘手起來,客廳裡暖氣開的足,就算隻穿一件也不會覺得有多冷,江枕西趴在沙發上,小八正在她後背走來走去,踩奶的同時也在給她踩背。
聽見有靠近的腳步聲,慢慢睜開眸子看去,随着擡眸的動作,目光落去她臉上。
“你是要出去嗎?”換了隻手墊下巴,手背上磕出了圓圓的紅色印子,有些發麻。
這人穿的整整齊齊,發絲綁在腦後低束着,厚外套薄褲子,衣服上少有褶皺,隻要換上鞋就立馬能出門。
看了眼在背上辛勞工作的小八,蹲着身子手撐在沙發上:“嗯,店裡有事,我得過去處理一下。”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江枕西吸了吸鼻子:“我還以為你會去把那個人給找出來呢。”
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隐約能瞧見從袖口裡露出的黃色紙符,有些紮眼。
“會的啊,隻不過我得先去趟店裡,把事情處理完了,然後再找時間去,凡事都得有個輕重緩急不是。”時微寒嘴角拎着笑,被小八甩來的尾巴無情的掃了幾下。
江枕西張嘴哦了一聲。
看她一臉怏然,動了動趴着的肩膀,小八一個腳滑溜着倒進沙發靠背裡,掙紮着又重新爬起來。
“怎麼了?想跟着我一起去啊?”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戳,時微寒彎着嘴角笑的很開心。
抓住她手按在沙發上,撐着下巴帶着一臉郁悶,仔細瞧她:“我去做什麼?怎麼着你那事兒聽起來都很危險,我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啊?”
鼻子有些癢,擡手揉了下:“我隻是想問,你難道一點都對萬小姐不好奇嗎?”
從昨天回來到現在,這人愣是一點沒問她是誰,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就像好奇心被人剜去了一樣,一整個無情無欲。
好吧,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情沒欲,也是有的,還是有的,而且陷在裡面還不能自拔,就挺有反差的。
不曉得她在想什麼,反正臉上一會兒是嚴肅表情,一會兒又像是在調笑,兩邊跑來跑去。
手又縮回去,拳峰抵在柔軟的沙發上,壓出一個小圓坑,像塊滴水石錐。
“可能因為我猜到了枕西會說給我聽吧,于是就沒問。”時微寒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挑眉看她一眼,手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啧啧歎聲。
“怎麼能對我這麼了解呢?”擡手捏着她鼻子,輕擰一下。
時微寒眼裡始終帶着笑,就好像無論江枕西把話說的多麼不合理、多麼天馬行空,她都能去包容、去接納。
因為有一種東西叫做追根溯源,有一種本事叫做合理推測。
“可以拿一顆糖給我嗎?”江枕西指着放在茶幾上的糖盒,問時微寒。
為了防止小八誤食,特地買了個盒子裝她平時愛吃的糖,要是哪天小八發現了,頂多也隻是把它撥去地上,裡面的東西是吃不了一點。
盒子裡裝的東西沒了一半,隻剩黃色和綠色的炫彩糖紙包裹的兩種口味。
“隻有兩種味道了。”扭頭把糖盒遞過去。
江枕西随意撿了一顆在手裡,就這麼握着也不吃,懷裡抱着抱枕,繼續趴着。
“其實那位萬小姐,全名叫萬與舟,是我的前女友。”輕聲合上鐵蓋,時微寒起身坐去沙發上,挺直腰背。
視線落在她頭頂上,瞧着那個發旋看了又看:“萬是萬俟的那個萬字嗎?”
“嗯,就是那個萬字。”原本低垂的眸子刷一下擡起來,直勾勾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尋常人聽見萬與舟的名字,都會問是不是墨子或是莫非的MO,或許都沒人聽說過萬俟這個姓,哪會像她這樣一口就能道出來。
時微寒如實相告:“因為我之前見過她。”
“你見過?在哪兒見過?”被忽悠住的江枕西搞錯了關注點,順着她話就繼續問下去。
“有一次我去找你,在你媽媽家遇見過。”
記憶開始回籠,江枕西想起她說的那事,還是好久之前了,應該是上上上個月吧,幫她忙的前一天。
“哎呀,記憶力還挺好。”
動着肩膀,小八從她後背跳下來,在地闆上伸了個懶腰,走去自己窩裡趴着。
江枕西起身,盤腿靠坐在沙發上,抱枕放在腿上,虛虛攬着。
“那你們還好嗎?”時微寒瞥她一眼,注意力全在她腳背的爪痕上。
很明顯的痕迹,罪魁禍首現在正趴在自己的小窩裡,尾巴時不時動一下,一看就知道是在裝睡,試圖不引起關注。
江枕西睜大眼睛,手撓着耳朵:“什麼?”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看她正經的臉色,擰了下眉:“你覺得我和她之間還能好好的嗎?”
時微寒搖頭,收回視線:“倒沒這麼覺得,隻是比起她這個人,你好像更讨厭你們之間的那段關系。”
看的很透徹嘛。“其實也算不上是讨厭,雖然我和别人說的是我倆是和平分手,其實不是,當時鬧的着實是有點難看,身邊的朋友也都明白,就隻能騙騙那些不知情的人。”江枕西吞咽嗓子。
“我沒想到她還會來找我,真的,我以為她和那個女生在一起後就不會再回岩泉,于是就留在這裡,可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