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問?”她說,“通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好奇在哪兒嗎,你為什麼會問我們行沒行動?”
突然眼裡閃過亮光随後又湮滅掉,擡手指着時微寒,眉心蹙在一起,吼的來勢洶洶。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們藏在哪兒呢?!”路眠沙正經不過兩三秒,又開始炸炸驚驚,跟個被滑雪者踢翻了家的旅鼠一樣。
淡定瞥她一眼,按下她指着自己的手,反問道:“如果我知道的話,會不告訴你們嗎?”
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她張着嘴拼命思考:“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不會就隻是想來告訴我,你們找到了她們的老巢吧?”時微寒靠坐在長桌邊,曲着腿,手撐着桌沿扭頭看她。
路眠沙走去她面前,停在大概一米外的位置,抱起胳膊:“當然不隻是為了這,那不然我為什麼還要專門過來走一趟?主要是我們得行動了,不能再繼續拖下去,所以找你去商量後續具體的行動事宜。”
“誰來領隊?”時微寒跟着抱起胳膊,思索了一陣兒,問她。
“你。”她擡手指着對方,“我們打算讓你來帶隊行動。”
時微寒搖頭:“讓連姮來做主領隊,你去當副領隊。”
“啊?”路眠沙和她幹瞪眼,手指轉了個圈,指回自己,“你讓我去當副領隊?認真的嗎?”
“你覺得自己不行?”
“那倒是沒有。”擡手撓了下後腦勺,小聲蛐蛐了一句,“那你呢?幹啥?”
站起身來,時微寒拿起她反扣在桌上的書,就這之前看的地方瞧了幾眼:“當然是聽指揮啊,還能幹什麼。”
路眠沙啧了兩聲,手敲着下巴:“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你真的沒有瞞我們什麼事兒嗎?”
重新放桌上,依舊倒扣着,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
“沒有。”時微寒臉色正經,瞧不出什麼慌亂情緒。
這人要是真想撒謊,她怕是瞧不出來喲。
“行吧,那和我走一趟吧,争取早點把事情處理完,你也好回去陪江小姐。”路眠沙把手揣兜裡,拉着衣服晃來晃去。
光明正大瞥她一眼,挑了下眉:“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笑話,你什麼性子我還不清楚?”路眠沙給她一個白眼,伸手搭在她肩上,“今日事今日畢,你什麼時候又讓人等過這麼長的時間。”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這行事風格還真是一點都不像時微寒呐。
“不過你和江小姐的進展,到哪種程度了?”路眠沙忍不住好奇,開口問她。
身形隐匿在大衆的視野裡,被風裹挾着一會兒出現在大廈樓頂,一會兒出現在人行天橋,寬敞地方幾乎是她們空間折躍的落腳點,兩三秒的時間,就從這個街區跑去了另一個街區。
“你不是知道了嗎?上次我們還一起吃了飯。”時微寒放下手垂在身側,敞開的衣角被風吹動。
路眠沙啧了一聲,去拍她胳膊:“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對面走來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彼此緊緊牽着手,正努力邁上台階,快一步的人回身鼓勵慢一點的人,嘴角歲月的皺紋也沒能擋住臉上的笑和嗔怪。
時微寒吞着嗓子,移開視線:“我告訴了她一些細節。”
眉梢染上一絲深沉,路眠沙舔舔嘴唇,慢慢吐出呼吸,這才幽幽地問她:“什麼細節?”
走下最後一個台階,四周空蕩蕩的,聳立的民房死寂沉沉,沒有一點兒生氣。
“設山的身份、她在圖謀什麼、陣營裡又有哪些人,以及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時微寒如實相告。
“那件事你全告訴了?”路眠沙瞪大眼。
“沒有,我說了,隻是講了一些細節,僅此而已。”時微寒睨她一眼,安慰她開始急躁的性子。
“你還是不打算全部講出來?”路眠沙放下來的心又騰的一下掉起來。
時微寒其實有時候也是一個挺軸的人,愛認死理,性子倔的幾匹馬都拉不回來,不過這樣也好,認定了就不容易産生動搖,穩定的很呢。
“不是早就說了嗎,不告訴就是不告訴,與其編些謊話騙人,還不如讓她不知道。”
“那你這樣不就相當于在騙人嗎?”
“騙人?”時微寒嘴角勾起笑,“什麼是騙人,那要和事實有出入才叫騙人,隻是未知全貌而已,又怎麼能算的上是在騙人呢?”
路眠沙隻覺得啧啧稱奇,少見的和人玩起了文字遊戲,她身上是還有多少沒解開的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