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缜是沒證據的,但他決定冒險一回,因為四天前吳家好大兒把他娘給忘了,都四天了,人怎麼找,這個再溜了那才廢了,溫缜便直接說出來。
果然這人一詐就現形。
世上沒有什麼餡餅是天上掉的,如果有量身打造的,那肯定就是詐騙,騙子想騙本金,自然就會把利息說得很高。
縣令都懵了,忙讓許捕頭拿人,這案子這麼容易就破了?才兩天啊。
溫秀才真大才也。
但破了這個案子,卻有了另一個更大的案子,真正的裴三被殺了!那可是裴通政使的兒子啊!
啊,他一個小小的縣令,為什麼命這麼苦?!
這是他該承受的事嗎?!
但溫缜可不想再管吳府剩下的一地雞毛事,他忙裡偷閑幫人查案已經很不容易了,聽他們的狗血劇已經很傷心理了,這個時候沒有心理醫生治愈他受到的創傷。
溫缜問縣令,“大人,這案子破了的獎金是多少?”
縣令反應過來,忙道,“二百兩。”
“嗯,有就行,大人,麻煩了,明天我來拿,時間不早,我回書院了。”
溫缜拉着狄越就走了,吳府裡吳夫人像看鬼一樣看着她的丈夫,她的枕邊人,她為他懷孕生子,他殺了她全家。
她恨得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他頭上砸,忙被縣令拉住。
“吳姑娘,冷靜啊,你娘還沒找回來呢!他家人也沒找到,這是要誅連的罪,你打死他,不是便宜他了嗎?”
吳姑娘手中的石頭摔了下去,在靈堂崩潰大哭。
狄越很是沉默,他覺得人還是比他想象中的更複雜。
溫缜牽着他的手,狄越想了想,走在路上,“今天還去吃面嗎?”
“去吧,這些日子風大,這麼晚估計隻有那老人家在那賣吃的了。”
他們走在路上,溫缜想起方才狄越的身手,開始吹彩虹屁,“方才幸好有你,那裴三居然還拿着刀。”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裴三?”
溫缜想了想,“因為他辦的事與人設不符,袁三都知道吳姑娘與劉二相好,劉家是商戶,沒有根基,去哪都是陪笑。他在吳姑娘與劉二相好的時候,選擇去騙吳老爺,讓他逼女兒嫁他。”
“正常的官二代可不會對商戶客氣,他們一句話,能讓人破産,世上多得是讓人死又不沾血的辦法。裴三做不到,說明他沒有關系網,他連扶風縣的其他人都不敢認識,就在吳家裴家打轉。”
“正常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推掉所有應酬,别人隻道他被他爹教訓得失了魂。但其實是他根本不認識誰是誰,隻得賣深情人設,一門心思往吳家跑。而朝庭事多,這幾年王振當權,京城人人自危,裴通政使自然沒心情管一個廢物兒子,知道他活着就行。”
“可吳家人要上京攀親戚,要女兒生的兒子入裴家族譜,他一去不就露餡了?而且人皮面具也是有保質期的,他當慣了貴公子,當他當遊俠他肯定不願意。江湖人唯一能想出的辦法就是殺人了,謊言總是會被拆穿的,全殺了就好了。”
“他們腦子太直白,想老謀深算又算不明白。”
狄越越聽越懵,“你僅憑袁三的一句吳姑娘與劉二好上的時候,裴三纏上去,就知道了這麼多?”
“這些不都是明擺着的事?”
狄越有些目瞪口呆,他怎麼不知道,“是嗎?”
“是的。”
狄越抿了抿唇,“你很聰明。”
“當然,不然怎麼認識你。”
狄越想了想今天聽到的故事,“我覺得袁三說的情節比較好玩,你說那叫強取豪奪是吧,我也要玩。”
溫缜:???
“不要好的不學學壞的,端正一下自己的思想,狄越同志。”
“同什麼?”
“沒什麼,面攤到了,讓他卧兩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