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你什麼事,建議管好你自己。”李夏辭冷冷回怼。
經曆了昨天的争吵,姜星蕊看起來像是已經破罐破摔了。
她笑着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在直播鏡頭角落直接對莊言澈比了個中指,将他從上到下冷冷看過一遍,小聲道:“醜人多作怪。”
莊言澈捏緊拳頭,卻被宋瑛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來之前他也對宋瑛的戰績有所耳聞,生怕拳頭真落到自己身上,隻得冷哼了一聲,向後退了半步。
漫遊團本就不熟的關系已經在大家的心照不宣中四分五裂,但不巧的是,一行人還要捆綁着進行接下來的行程,在鏡頭前敷衍地表演其樂融融。
今天的目的地是哈爾格林姆斯大教堂,節目組在這裡為他們安排了一場管風琴演出。
整個教堂化作一件巨大的樂器,高達十五米的五千多根音管鑲嵌在教堂的牆壁上,由四層手鍵盤和一層腳踏鍵盤控制。
數十個音栓抽拉變幻,弦樂、簧管樂、銅管樂器的音色交織在一起,恢弘龐大的音量敲擊着教堂的牆壁,發出陣陣回響。
教堂中遊客并不多,下午這裡或許是被預定了婚禮,演奏台周邊被工作人員布置了大捧的新鮮粉色花束。
清晨的陽光透過彩窗,準确地投射在演奏者的肩膀上,映襯得六十多歲的老管風琴家的一頭銀發像巴啦啦小魔仙一樣顔色多彩。
一曲彈完,丁洋率先站起來,号召大家一起跟他鼓掌,并且熱情洋溢地走上去跟演奏家攀談。
稀稀拉拉的掌聲過後,姜星蕊拉着宋瑛在教堂裡到處打卡拍照。
拍完照,在教堂的活動時間還剩二十分鐘,李夏辭百無聊賴地坐在第一排,呆呆地用手撐着下巴。
“想聽歌嗎?”顧躍問。
“啊?”李夏辭疑惑:“手機不是都被制作組收走了嗎?”
離演奏台隻有十來步的距離,顧躍三兩步走上去,脫掉手套,手指按上琴鍵。
數十個碩大的音管同時奏響,氣流激蕩,空曠的教堂内再次響起管風琴莊重的和聲。
顧躍的雙手娴熟地在琴鍵上躍動,雙腳踏上鍵盤,柔和的陽光灑在他側臉,整張臉如同希臘雕塑一般棱角清晰,有着強烈的混血感。
李夏辭愣怔一瞬,他不得不承認,顧躍現在确實反差感拉滿。
隻看長相和穿搭,顧躍像是那種從太古裡三裡屯這種商圈原地拉出來的潮人模特,但違和的是,他坐在演奏台前,正彈着一首李夏辭完全聽不懂的古典樂。
隻可惜他不是受衆。
李夏辭心裡就一句話:媽的,這波真被對家裝到了。
好後悔,早知道來之前他也去學一門樂器了。
“是有人在求婚嗎?”
陸澤禹剛從教堂外面轉悠回來,看清演奏台前的人是誰後微微一愣。
哈哈,搞錯了,原來是顧躍在求偶。
什麼都不必說,陸澤禹隻要觀察李夏辭的表情三秒鐘,就足以得出結論——顧躍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因為李夏辭的眼神裡閃爍的不是對音樂本身的感動,也不是對演奏者的欣賞,而是雄競失敗被搶了風頭的落寞。
真是媚眼抛給瞎子看。
果然不是他想太多了,之前的所謂蓄意勾引、柔情小意都是假象,李夏辭對顧躍就壓根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
要不是還有十多個直播攝像頭對着,他現在就想拉着顧躍的肩膀,把好兄弟從夢裡搖醒。
快醒醒,睜大眼睛看看你們真的在談嗎。
拉扯這個家實在是太難了,陸澤禹絕望地仰頭,看着正微微震動着的管風琴音管,心裡湧起一陣滄桑的疲憊感。
姜星蕊放下相機,和宋瑛對視一眼,顯然也聽出了這首曲目是什麼,她晃晃悠悠來到第一排坐席旁邊,對着李夏辭含笑低聲道:“你們真是來度蜜月的?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李夏辭一臉的莫名其妙,把姜星蕊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也沒看出她說這話的用意。
難道是在諷刺?可看表情好像不太像。
沒等他回複,姜星蕊轉身離開,走之前還吹了個别有用意的口哨,宋瑛更是轉頭對他比了個不明所以的大拇指。
二十分鐘的自由活動時間結束,衆人在附近吃了個午飯,接着回雷克雅未克市區逛街。
前幾天的活動安排相對輕松,除了紀念品,這條街上也有相當多的買手店和古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