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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回阙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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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京觀嘴裡嘀咕,聲音壓得很低卻還是被甯渡察覺到了。甯渡遣走了幾個想上來道謝的百姓,又安排平蕪去幫他母親,關上門,讓陳京觀一個人在正堂待着。

突如其來的甯靜,如今正堂裡隻剩陳京觀一個人,忙了一個月他終于有了閑下來的時間,可他腦子裡卻紛亂非常。

剛才他同甯渡說的,無一不是自己的真情實感,最初的他隻是想為父親讨一個公道,後來卻走上了父親沒走完的這條路。

變化意味着轉機,同時也意味着風險。陳京觀的籌謀到此為止,他能走到如今,運氣其實幫了他許多忙。

内侍的“請您入阙州”,沒有帶給他意料中的欣喜。那個地名隻像是一塊小石頭砸在了他心裡,沒有任何水花,就沉到了谷底。

此去阙州,要比這些時日遇到的險阻更多。相比于在高堂上已逾二十載的蕭霖,陳京觀的謀劃,蕭霖未必看不清楚。

但是蕭霖如了陳京觀的願,這一切順利得讓陳京觀覺得不可思議,同時又讓他不禁多想。

蕭霖對于八年前的事,究竟是什麼角色?他的妥協,看上的究竟是陳京觀手裡的兵,還是陳京觀這條命?

蕭霖的手段陳京觀見識過,就連對方小時候對自己的好,他都沒忘。

陳京觀歎了一口氣,長久緊繃的神經在松懈的瞬間帶給他前所未有的疲憊感,眼眶裡溫熱的淚水和昏昏沉沉的腦袋提醒他應該讓自己停一停了,他剛想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卻聽到正堂的門“吱呀”一聲,門縫裡隐約冒出個腦袋。

“誰?”

門口的身影沒有回答,但陳京觀看清了來人的面貌。小姑娘換了幹淨的衣服,頭上也讓阿婆紮了發髻,現在看上去,倒是有了少女的娉婷之姿。

“吃完飯再來,你不餓嗎?”

陳京觀不動聲色地将密函收了起來,重新換上了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局促的整理衣服,嘴角扯出了更明顯的弧度。

“你會說話,我聽到那句謝謝了。”

小姑娘咬了咬嘴,走上前後将背在後面的手伸到陳京觀面前,少女粉紅色的掌心中躺着一個用手帕裹着的素包,還冒着熱氣,應該是廚房新做的。這是陳京觀頭兩天吩咐廚房做的,為了慶祝水患結束。

“你吃。”

見陳京觀沒反應,小姑娘小聲說道,怯怯地将包子又往前遞了遞。

“所以,你沒名字?”

小姑娘拿着包子的手頓了一下,一瞬間眼睛裡便蓄滿了淚。

陳京觀了然,輕歎一口氣接過了她手裡的包子咬了一口。

現在雍州别的吃食都短缺,唯有時令的苜蓿長得剛好,所以這包子裡的餡很多。就是這苜蓿應當用油過了一遍,現在這樣做,不免有些植物的苦澀。

陳京觀不急着繼續問,他一邊吃着包子,一邊從小姑娘身側望向門外。

那幾個内侍喝了碗米湯,現在鬼鬼祟祟的想要繞到商行後院,被守在門口的平海擋住了。

“罷了,你不願說也随你。你父母我都葬下了,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隻能埋在盛州的後山。”

小姑娘沒有回答陳京觀,隻是向後退了一步跪在他面前。

“你别動不動就跪,人立于世,膝蓋不能軟。”

陳京觀嘴裡還咬着包子,努力騰出手想要扶她,可等快要碰上的時候又覺得手上沾了污漬,便伏下身平齊着同小姑娘說話。

“少将軍,讓我跟着您行嗎?”

小姑娘沒起來,就執拗地跪在地上。

“我知道我們人賤命賤,小時候母親求人都是在地上跪着,有用。而且剛剛那個太監跪了,少将軍就接了他的信。”

一時間,陳京觀竟有些語塞,對于底層的人來說,下跪,是他們表示屈服時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但實際上下跪并不能給上位者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他們隻是需要這樣的崇拜,需要靠别人的臣服來彰顯自己的地位。

而小姑娘過去的十幾年都是這樣過的。當人被環境吞噬的時候,她意識不到自己所處的環境。

“可是要跟着我的人,骨頭要硬。”

陳京觀的話剛說完,女孩的身子便微微一怔,“你因為平蕪的玩笑,便不願收下他的衣服,證明你有脾氣,這很難得。你說你母親靠下跪換同情,這是因為你母親隻能如此來換取你們的生機,她也沒有錯,可她終究沒換來一條命。至于那個太監,有時候讓一個人下跪,隻是為了作踐他。”

聽到母親,小姑娘的眼淚開始止不住地流。可她聽了陳京觀的話,從地上站了起來,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昂着自己的頭。

“對嘛,人活着就為一口氣,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的你,隻跪你自己。”

陳京觀見小姑娘聽了自己的話,便朝她笑了笑,招手示意小姑娘也坐過來。

“我也大不過你幾歲,你要跟着我,你能做什麼?”陳京觀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如今我要去阙州,那地方不比雍州,那裡面的每個人,都想讓你剛直起來的腰彎下去。我本來是打算讓你跟着師父在商行學記賬,以後好歹能有碗飯吃。”

“我會燒飯,還可以洗衣服,我能照顧你。”

小姑娘的聲音不大,但是沒有了最初的膽怯,隻是這突如其來的硬氣讓陳京觀更覺得好笑。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為何要人照顧?而且你還小,你該有自己的人生。”

這下小姑娘又沒了聲音,陳京觀也不再說她,剛要起身出門,門外卻吵嚷了起來。

“好啊你,敢偷爺爺我的東西。”

陳京觀耳朵尖,還沒看到人,就聽出來是那幾個内侍。他示意小姑娘等等,自己出了正堂。

商行的前院不大,平時主要是供馬隊休息,如今本來就安置了不少百姓,現在又有人鬧事,更顯得擁擠。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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