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母親突然撲了過來,麻木的臉上終于有了變化,她一把奪過顔歲手上的糖:“楠楠怎麼會有糖果,是誰給她的?”
衆人被一顆糖果吸引了目光。
有人勸慰:“隻是一顆糖果,說不定是小姑娘自己偷偷藏的。”
“不可能,我跟楠楠每天在一起,她身上有沒有糖果,我這個當媽的怎麼會不知道?”楠楠媽媽瞪大眼睛,仿佛要從這顆糖果身上抽絲剝繭,找出事情的真相,她的女兒雖然有些貪吃,但是很乖巧,絕不會無緣無故爬到窗外去。
胖女人縮在人群後面,忍不住說道:“我們還要為你死掉的女兒浪費多少時間,現在不應該想辦法怎麼出去嗎?”
楠楠母親的目光瞬間射向她,她幾乎神經質地沖過人群,揪住她的衣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哄騙我女兒出去的,是你對不對!”
胖女人連忙掰開她的手,大聲反駁:“你别像瘋狗一樣逮誰咬誰行不行?一句話都不讓說了,是你女兒自己調皮爬出去的,怪的了誰?”
“不可能,我女兒平白無故怎麼可能會爬到窗戶外面去,一定有人挑唆她!她隻是一個6歲的孩子!”
旁邊的人紛紛來勸,七手八腳地把兩人分開。
胖女人的兒子跑過來站到母親身前:“阿姨,我理解你失去女兒悲痛的心情,但你也不能胡亂攀咬我媽,你自己沒了女兒是你自己沒看好孩子,怎麼能怪别人。”
楠楠母親伸手指着這對母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啊,她有罪,是她沒看好孩子,是她這個做媽媽的不稱職,是她不對,楠楠九泉之下,是不是會怪她。
趙南走過來,扶住妻子,将她抱在懷裡,夫妻兩抱頭痛哭,為他們死去的女兒。
顔歲盯着胖女人不停閃躲的目光,走上前:“真的跟你沒關系嗎?”
胖女人看到顔歲,心裡一驚,下意識拉着兒子後退一步。
“喂,你别以為你救了大家就可以胡亂給别人定罪,你看見了嗎?你憑什麼說跟我媽有關系?”胖女人的兒子兇狠地往前一站。
顔歲拎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目露寒光:“既然不是你媽,這麼怕别人問做什麼?”
胖女兒的兒子想到顔歲剛才一個人解決了齊泓耀在内的所有人,瑟縮了一下,他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冷靜,吞了口口水:“一個無辜的人,受到污蔑,不該生氣,不該反駁嗎?她沒了女兒,就要我們所有人都跟着不安甯?”
這個時候陳契也走了過來,他一把将胖女人拎出來:“到底是不是你幹的?”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仗着人多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嗎?大家評評理,說了不是我,你們難道要強行冤枉人,就為了給他們女兒找個替死鬼嗎?”
她兒子跟着附和:“自己看不好小孩,就來疑神疑鬼别人,最該反省的不是自己嗎?”
顔歲松開對方的衣領,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嗎?做了虧心事心虛的人,當被質疑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憤怒。”
那胖女人猛吸一口氣頓住,很快又大力拍打陳契的手:“什麼歪理邪說!不是我就不是我,你們要強行給我定罪,跟齊泓耀這種人有什麼區别。”
這裡又沒監控,又沒人看到,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小女孩此刻躺在地上,屍骨都已經涼了,誰能證明是她誘使的?
顔歲笑了:“我說我跟他有區别了嗎?”
胖女人愣了一下。
顔歲看向陳契,用不着調的語氣問:“我覺得就是這個女人把小女孩推出窗外的,你覺得呢?
”
陳契木讷地看着她,啊?
“你也這麼覺得吧?殺人啊,一命抵一命多正常啊。”顔歲笑着舉起手中的槍,對準胖女人的腦門。
胖女人徹底慌了,用力掙紮,可惜陳契的手仿佛鐵烙得一般,無論如何都掙不開。
周圍的看客皺眉,有想上前勸阻的,被顔歲一個眼鋒吓回去。
“你們不能濫殺無辜,我沒有殺人,什麼一命抵一命!”
“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你把小女孩推下去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顔歲的食指落到扳機上。
胖女人盯着她手上的動作,身體控制不住地戰栗:“沒有,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爬出去的。”
“你說我就要信嗎?”顔歲反問。
“不……”胖女人腦海中閃過剛才顔歲對準齊泓耀開槍的畫面,腿直打哆嗦,“不是我,我真的沒有推她,我隻是告訴她去找爸爸……”
她說到一半,陡然清醒過來,慌忙閉緊嘴巴。
楠楠母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是你?我女兒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她!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顔歲收起槍,退開一步,站立在一旁。
胖女人被陳契禁锢着,單方面挨了楠楠母親好幾巴掌,也哭鬧起來:“我隻是想救大家,那窗戶口這麼小,隻有你女兒鑽得過去,她如果通風報信成功,我們不是都獲救了嗎?”
“蠢貨!那個姐姐這麼好的身手,還得有槍才解決了齊泓耀那幾個畜生,你指望一個小女孩通知他們幾個就能救得了我們嗎?”沈念念忍不住罵出聲。
胖女人還想狡辯:“那不管怎麼說,我的初心都是為了大家。”
“狗屁,少拿你的自私來扯什麼為大家好的旗幟,你這種自私自利害人不淺的女人,剛才還不敢承認,你才是和齊泓耀一樣的人渣,敗類!”沈念念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嘴上跟機關槍掃射,“你也有兒子,你也是當媽的人,你兒子要是有一天也被你這種渣子騙得斷送掉性命,他在九泉之下最好也隻怪你這個當媽的看護不力。我呸,都是人模狗樣,不要臉的東西!”
“你!”胖女人被怼得說不出話來,她兒子剛才還很嚣張,此刻看犯了衆怒,縮在他媽身邊當鹌鹑,一聲都不敢吭。
沈念念罵過瘾了,心裡覺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