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城和陳契對視一眼,反而慢慢收起槍站回顔歲身邊。
那人身後原本圍攏在一起的四人之中,突然沖出來一個女人,她面目猙獰,眸光狠戾:"他們要害人,我們自保有什麼錯,外面每天死多少人,你憑什麼審判我們?"
"憑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問清楚緣由不應該嗎?"顔歲出聲,低聲問道,夜風将她的聲音吹散,一起吹散的還有女人應激的怒火。
她逐漸低下頭,眼眶中盈滿淚水:"我們隻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顔歲看了眼那個緊緊貼在大人身後的孩子,他們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你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有人弱弱地詢問。
"是。"顔歲答道。
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在互相眼中看到了絕處逢生的欣喜。
"這家烤肉店是我跟我老公開的,那是我們7歲的兒子。"剛才的女人突然開口,看了眼身後跪着的丈夫和躲在人後的兒子。
"災難爆發的時候,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隻聽到樓下很吵,緊接就是那位婆婆和她兒子老金,他們原本在我們樓下的市場擺攤賣東西,那天突然跑上來招呼我們馬上堵住出口,然後是那個女孩子,那天是來逛街買東西的。接着又沖上來屋裡那兩個男人,拍門向我們求救。我們幾個人苦苦等待救援,眼睜睜看着整個瀝水鎮淪陷,店裡的吃的一天比一天少,那兩個男人就起了歹心,要不是我們恰好偷聽到他們的密謀,也許此刻躺在裡面的就是我們。"
女人回想到這段噩夢一般的日子,閉上眼睛,握緊雙拳:"我說的夠清楚了嗎?這位小姐還想知道什麼?"
顔歲擡手握住衛赫的槍,将他按下:"告訴我這座樓的分布。"
衛赫看了眼顔歲,收起槍。
女人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眼丈夫,開口說道:"我們這幢樓是一座小的商品市場,樓下都是賣衣服飾品和一些手工作品,總共5層樓。"
"二樓呢?"顔歲接着問。
"二樓都是衣服店,正中心是商場扶梯,四面都是店鋪,你如果去過一些批發市場的話大概應該知道,構造都差不多,有很多通道四通八達,店鋪都是一家挨着一家。"
顔歲眉頭緊鎖,烤肉店老闆娘的話意味着,樓下可活動的空間狹小,一旦被堵,很可能被困死在裡面。
何海城無語地聳聳肩,瞟了眼衛赫:"看來你們的王隊确實不太聰明的樣子,明明有裝備可以從外牆上屋頂,竟然還帶着人往裡面沖。"
"你說什麼!"衛赫再次怒從心起。
"衛赫,算了。"耳機裡,王誠歎了口氣,他不是沒想過,隻是他低估了街上喪屍的數量,意外突發,他們隻能被圍追堵截被迫沖進這座商品市場。
顔歲好奇地問:"為什麼你們這的廣場聚集了這麼多人?"
"那天上午我們小鎮有個活動,正好學生都已經放暑假了,所以參加的人有很多。"
難怪,這座小鎮淪陷地很快,外面到處都是遊蕩的喪屍。
“商場大門在哪一邊?”
“在這邊。”
顔歲順着老闆娘指的方向,站上天台的圍岩向下望去,樓下的喪屍敏銳地捕捉到聲響,紛紛擡起頭發出低吼。
那張張血肉模糊,滿是污泥的臉孔像是想原地脫離身體,好沖上來撕咬顔歲一番。這些東西變得更敏銳了。
“2樓樓梯右拐,第一家服裝店内,大概在哪個方位?”
老闆娘想了想,身體背對着大門的方向走動了幾步,模拟着上樓的方向,最後在大門對面的方位站定:“大概在這裡。”
顔歲朝她走過去,朝下望了一眼。
“老大,我們怎麼辦?”何海城問。
“沒别的辦法,隻能強攻,還有繩子嗎?”顔歲回頭問。
陳契拿出最後一枚繩索:“就剩這一根了。”
“許紀淩,你留在上面,其他人跟我下去。老闆娘,你這有繩子和玻璃瓶嗎?”
“有有有,空酒瓶可以嗎?”
“可以。”
老闆娘将兩指粗的麻繩遞給她,又去裡面搬酒瓶。
塑料的紅色編織筐裡羅列着一個一個啤酒瓶,整整12箱,其餘人自動自發去幫忙把所有的空酒瓶搬出來。
“一會兒你們就朝下面扔,我們會從二樓的另一邊窗戶破窗進去,記住,扔得越用力越好。”
老闆娘目光如炬,用力點點頭。
“王隊。”
“顔小姐?”
“一會兒我帶人下來,你們做好出來的準備,一定要快!”
“我明白。”
不需要顔歲多說,何海城和陳契已經分别找物體固定好繩子,長長的繩子從樓頂筆直地墜下去。
“海城,你跟我先下去。陳契,衛赫,你們墊後,下去之後你們開火接替我們,我和海城去接應王隊他們。”
“明白。”三人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