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應你,讓你留下,作為交換,把項鍊給我,可以嗎?"顔歲重複問道。
裴嘉清眸光瞬間發亮,他看向顔歲手中的項鍊,猜想或許這根項鍊與她有什麼淵源,忙點頭:"當然可以,隻要您願意收留我。"
顔歲點頭,視線再次落到項鍊上:"謝謝。"
她的指尖流戀地摩挲過光滑的墜子。
"陳契,帶他去清理洗漱,給他安排一個住處。"
"是。"
陳契不明白這根項鍊有什麼特殊,竟能讓顔歲同意留下裴嘉清,但老大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當即帶着裴嘉清出去。
顔歲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動。
"歲歲,生日快樂。"
往後的2年,再也沒有人給她過過生日。
"喜歡嗎?"他的笑容恍若還在昨日。
"喜歡,好漂亮!你從哪兒找來的?"顔歲記憶中的自己難得亮起明媚的笑容,她還是愛美的年紀。
"喜歡就好。"他沒答,隻是扣開鍊子,"我幫你帶上?"
顔歲撩起長發,感受到他的靠近,輕輕側過臉在他臉頰上印下吻:"謝謝你,林衍之。"
他替她帶上項鍊,刮了下她的鼻尖,寵溺地道:"跟我不用道謝。"
"阿衍,你真好。"
溫熱的淚彌漫出眼眶,濕濡了眼睫,顔歲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僵硬在半空。
他走了。
她緩緩睜開眼,淚珠滑落,砸在白色的床單上,洇染處一塊印記,眼前什麼都沒有。
她低下頭,伸手揪住胸口的衣襟,靜靜忍受着那處傳來熟悉的痙攣。
歲月的鏡頭仿佛拉遠,恍恍惚惚間,世界好像依舊隻剩顔歲一個人,獨自抱着那條項鍊,獨自懷念那個無法回來的故人。
林衍之推門進來,就看到顔歲坐在床上,望着掌心出神。
那一刻,他覺得她離他好遠,讓他忍不住開口呼喚她:"歲歲。"
顔歲回過神來,擡起雙眸,看着那張記憶裡的容顔,展露出笑容:"林衍之。"
林衍之走過去,眉宇微蹙:"怎麼了?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顔歲眨了眨眼睛,搖頭:"沒有,就是好想你。"
林衍之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傍晚才見過。"
顔歲伸手抱住他的腰,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低喃:"就是好想你。"
林衍之拍了拍她的背:”先松開我,我身上都是外面攜帶進來的病菌。"
顔歲慢慢松開他,有些不滿地控訴:"你最近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最近基地病人多,我正好跟着醫療站的前輩多學點。"雖然他從小跟着他父母接觸過不少病例和病理知識,但畢竟實操經驗太少。
如果她的冒險變成必不可少,那他隻能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再像這一次一樣差點無能為力。
顔歲拉着他的手不放。
林衍之好笑又無奈,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我還有病人,等傍晚下了班我就來陪你,好不好?"
顔歲失落地松開手:“那你早點過來。”
"好。"
顔歲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将掌心的項鍊細緻妥帖地收好,在床上躺下去,側身将臉埋進枕間,蓋上被子,安靜地閉上眼睛,壓下思緒,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
...... ......
淩晨五點,陳契領着人再次出現在病房。
房門被推開,顔歲轉過眼來,不禁愣了一下,陳契身後跟着的青年,臉上的泥土被洗去,身上換上了幹淨的衣服,露出一張過分漂亮的臉蛋,倒确實有讓人念念不忘的資本。
裴嘉清不自在地低下頭躲了躲,他挪動腳步,站到顔歲的病床前,背在身後的手緊張地攥緊自己的衣角。
“怎麼又把人帶來了?”顔歲看向陳契。
陳契木着臉老實答道:“他吵着要見你。”
顔歲又将目光落在裴嘉清臉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擁有着極為精緻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清澈的桃花眼,此刻因為緊張而不停地眨動。
“小姐,我……你……,我可以照顧你……我不會吃白飯的,我很會照顧人。”他結結巴巴道,這些日子他受夠了颠沛流離,受人欺淩,好不容易有人願意收留他,他隻想好好證明自己是有用處的,哪裡敢心安理得地休息。
“我這裡不用人照顧,你回去休息吧,以後我會幫你找到能夠安身的地方。”顔歲示意陳契帶人走。
裴嘉清霎時煞白了臉色,從充滿希望到絕望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他下意識握住顔歲的手搖頭:“不,顔小姐,請讓我一直跟着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半跪下去,淚珠滾滾落下。
陳契最見不得大男人哭,不耐煩地将人拉起來:“老大這裡不用你,趕緊走。”
“小姐,求求你,如果不能跟着你,我真的隻有去死。”裴嘉清絕望地看向顔歲。
陳契用力拽住他,粗眉下壓:“你他媽威脅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