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契為難地皺眉:“可是老大還不知道……”
“顔歲不是說,我說的就等同于她說的?她要是有什麼意見,以後就别回來了。”他側過身,對身後的人道:“祁教授,這邊請。”
陳契噤聲,躬身應下:“是。”
張佑靳僵直着身體被請出去,他本就是個玩寵,去或者留從來沒有資格自己決定。
顔歲匆匆趕回來,急急忙忙往屋裡走,見醫生已經來了,歉意道:“不好意思有點事耽誤了點時間。”
祁教授站起來:“不礙事,顔小姐貴人事忙,理解。”
“去樓上吧,你去換件衣服。”林衍之開口。
顔歲點頭,上樓回房間。
陳契将人送過去,商思佩瞪大眼睛:“他憑什麼幫顔歲做決定?”
“商小姐,林醫生的意思,我們不能違背,人我已經送到,告辭。”陳契将意思帶到,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商思佩撇撇嘴,她還就不信了。
祁教授替顔歲紮完針,收拾好東西就走了,一周之後,他再來替她施針。
顔歲活動了一下肩膀,觀察着林衍之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色好像比早上還要難看。
“你吃過晚飯了嗎?剛才沒有等很久吧?”顔歲小心地開口問。
“吃過了,你吃了嗎?”林衍之語調平淡,聽不出喜怒。
顔歲拉起淺棕色的毛衣外套穿上,向他走了兩步走停下:“還沒有。”
“我去給你做點。”林衍之轉身往門外走。
顔歲急忙跟了兩步,拉住他的衣擺:“别生氣了好不好,之之,我知道錯了。”
林衍之停下腳步。
“顔歲,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暫時不想跟你說話。”
顔歲攥緊他的衣服:“可你不想跟我吵架,也不能冷暴力我。”
林衍之轉過頭來:“是你說,我無理取鬧。”
本來就是,顔歲默默想,又不敢說出來。
“那你要怎樣才能不生氣?”
“我不能,我說服不了自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就是介意你一點也不在意我。”
顔歲真是冤枉,她伸手抱住他:“我在意你呀,林衍之,你為什麼一直說我不在乎你,就一個姚霜雪而已,你又不喜歡她,我有什麼好吃醋的,你别鬧了好不好?”
“你又想說我無理取鬧。”林衍之拉開她,“反正多的是人讨好你,我冷暴力,你自然有别的去處,别的人讨你歡心。”
“我……”顔歲張了張嘴,人已經開門走了。
她抓了抓頭發,在原地打轉了一圈,跟着出去。
陳契撞見顔歲下來,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忙低聲跟顔歲彙報商思佩送人來的事。
顔歲聽得直皺眉,這商思佩還嫌她這裡不夠亂,盡給她找麻煩,難怪他晚上似乎更生氣了。
“他說什麼你們都照做,反正聽他的就對了。”
陳契撓撓頭,提出疑惑:“那要是以後有林醫生跟老大你的命令相左怎麼辦?”
何海城如果在,一定很佩服陳契的直腸子。
“聽他的,都聽他的。”顔歲想起商思佩在晚宴上問自己的傳言,冷下臉,“裴嘉清最近在做什麼?”
“他最近頻頻出門,跟幾家擁護喬總的中心城元老的子女走得挺近。”
“盯着他一點,警告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
顔歲揮揮手,讓他先回去,自己還得想辦法哄人。
她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門沿邊,看他沉默地替自己做晚飯。
她慢慢走進去,林衍之聽到腳步聲,低頭認真地切菜。
“陳契跟我說,商思佩傍晚送了人來,這件事我事先不知情,跟她的人也沒交集,你不要放在心上。”顔歲開口,打破沉默。
回應她的隻有“哒哒哒”的切菜聲。
“之之。”顔歲拉住他的手,将他手中的刀放下,拉他轉過身面對自己,“除了你,我誰都不喜歡,這句話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是不在意你,是因為在你這我擁有足夠多的安全感,我也不懷疑你會抛下我喜歡别人。你不能因為我的信任就質疑我對你的感情。”
林衍之垂下眸,抿緊唇。
他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最深層的恐懼來源于他始終無法确定,她現在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自己。
她不吃醋,不嫉妒,在不斷加劇他的不安。
“我不該說你無理取鬧,不該說你冷暴力,你記得讓醫生來給我針灸,生氣也還是在為我做晚飯,這麼好的之之,我不該對你口不擇言,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顔歲仰頭湊近他懷裡,認真說道。
林衍之擡起眸,那雙潤澤的黑眸慢慢溢出一點點委屈,黑色的睫毛輕輕顫動。
“對不起,總是讓你來哄我。”
顔歲鼓鼓臉,熊抱住他:“誰讓我老是惹你生氣,你就不會。”
她靠在他胸前,聽着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聲:“不生氣了之之。”
“嗯。”其實隻是一件小事,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