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曾經在組織裡摸爬滾打幾年,當然熟知組織的套路——
不管怎麼說,如果是組織成員的話,不可能缺一個身份。
她背後不是組織,甚至沒有一個成規模的組織。
那麼她是誰?
此刻的她站在什麼立場上?
她到底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還有,她為什麼會偏偏向他提出僞造身份的要求?
她甚至知道他是FBI。
赤井秀一的眸光徹底平靜了下來。
盡管身體仍然被各類拘束道具束縛着,但此刻的他已經找回了平素的冷靜。
他需要觀察,他需要探知更多與她相關的信息,而她此刻提出的要求,倒是剛好給了他一個不錯的借口——
“我知道了。”
赤井秀一說着,身體輕輕動了一下。
勒在身上的束縛帶也跟着挪到了一點,将下面的痕迹襯得愈發明顯。
他聲音稍頓,垂下眼,看着被綁得亂七八糟的身體。
“可以先幫我解開嗎?”
他問。
“如果能給我一件衣服就更讓人感謝了。”
——所以這家夥果然是抖M吧!
剛剛她好聲好氣地用禮物刷好感卻全然沒有效果,這會兒她拿刀威脅,這人不但把好感度漲回去了,甚至還反手給她發布了任務。
這套路她可太懂了!
既然任務已經觸發,四舍五入就是已經确保道具能入手,接下來就是在心情好的時候幫NPC跑跑腿,早日把獎勵兌換下來就行了。
時運愉快地開啟任務模式,然後在第一步就遇到了阻礙——
額,前一天晚上被DEBUFF折磨的她實在太困了,根本沒餘裕去思考該怎麼把NPC捆住。
雖然出于玩家一直以來的好習慣,她姑且把手铐的鑰匙裝進了背包裡,但其他的綁帶和鎖鍊,她綁的時候就沒考慮過要解開這回事,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打了死結。
當然,區區這種小事當然難不倒玩家。
時運腦筋一轉,反手就把匕首邊沿探進了束縛帶的下面。
冰冷的匕首貼上皮膚的時候,赤井秀一有一瞬間頭皮發麻。
被綁帶束縛的皮膚在經過了一晚的摧殘後幾乎已經麻木,可此刻被寒冷的金屬微微刺激,身體幾乎本能地有些僵硬,連呼吸也不由得輕淺了幾分。
赤井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
房間的空氣是暧昧的,她的動作也是,可在做這種事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欲念。
她似乎很興奮,像是撿到了糖果的孩子。
喉結輕輕滾了一下,赤井垂下眼。
*
安室透站在巷口,手裡捏着一張報紙。
那是今天早上的晨報,報紙上濃墨重彩地報道了前一天晚上杯戶城市酒店發生的殺人案——
但占據頭版的内容并不是殺人案本身,而是在案發後,大搖大擺踩着人群肩膀離開酒店的某位黑衣銀發男士。
盡管那位男士臉上戴着墨鏡,但安室透依然一眼就認出,那絕對是琴酒的臉。
琴酒這是在發什麼癫?
安室透不由得又想起了前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從組織據點裡離開的穿着和琴酒一樣衣服的女人。
由于他當時有别的事要去做,所以沒有親自去追查,隻是讓公安的手下幫忙調查和盯梢。
根據下屬們的反饋,那個女人開着保時捷去了杯戶城市酒店,然後一整晚都沒出來。
之後那位酷似琴酒的家夥離開了酒店,開走了保時捷——然後在米花一丁目附近撞上了電線杆。
銀發男人離開現場之後,搖搖晃晃地進了一家愛情旅館。
——就是不遠處巷子裡的那家。
安室透死死地盯着那個方向。
這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他無法理解的事,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昨天晚上出現在這裡的到底是琴酒還是别的什麼人,那個奇怪的女人到底和組織之間有什麼關系。
他必須深入調查,必要的話,他得在第一時間采取行動。
正這樣想的時候,愛情旅館的門口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
那是安室透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的兩道身影,其中一個,在他的角度看不太清,但他能分辨出琴酒同款長風衣的衣擺。
而另一個——
安室透冷笑了一聲。
FBI,和琴酒一起進愛情旅館,你這又是在搞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