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森!你起床了嗎?”酒店房門口的門鈴‘叮鈴叮鈴’響個不停。
害怕吵到隔壁住客,雪枝由紀惠不敢大聲喊,隻能一下又一下按着門鈴。
蜷縮在被窩裡的朝日奈秋森迷迷糊糊露出半個腦袋,她搖搖頭,試圖快速清醒。
“……誰啊……”朝日奈風鬥還沒睡醒,他揉揉眼睛,皺着眉,小聲問。
朝日奈秋森腦袋一片漿糊,還沒開機的她現在完全想不起來,眼前這顆粉色腦袋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被窩裡面。
她迷迷糊糊的記憶随着照進房間的陽光開始慢慢蘇醒。昨晚……昨晚真是有些出格的一晚。但好在朝日奈風鬥還留有最後的神志,在意識消散之前堪堪停了下來。
夜不歸宿的偶像就這樣在她的房間睡了一宿。
“嗯?”見她愣神,朝日奈風鬥轉過頭,和她面對面:“怎麼了?姐姐難道忘記昨晚的事情了嗎?”
他不滿控訴:“如果姐姐忘記了昨天的事情的話,作為懲罰,我可是要——”
朝日奈秋森湊上前去,輕輕地親在了他的嘴角,打斷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話。
沒等風鬥反應過來,她一骨碌爬了起來,隔着門去大聲回應門口還沒離開的好友:“已經醒啦!馬上就換衣服!由紀惠在餐廳稍等我一會!”
隻是預先安排好的早餐無奈順延成了午餐。
朝日奈風鬥盤腿坐在床上,舔了舔有些濕潤的嘴角:“姐姐可真是犯規啊,就這樣把我丢在了邊上。”
她剛才跑去門口的動作真是幹脆,完全沒有回頭看一眼仍在床上的可憐的他。
他眼巴巴等着,卻隻等到一陣微風卷過。
聽見他的聲音響起,朝日奈秋森心下一凜,她趕忙回頭比出了“噓”的手勢,小聲朝他警告:“噓——由紀惠還在門口。”
她作出捂嘴的手勢。
然後将門打開一小條縫,和門外的好友商量了兩句行程,随後借用“洗漱”的借口,快速關上了門。
這樣近乎“偷/情”的行為讓朝日奈風鬥的腎上腺素不斷分泌,他不懷好意地歪頭道:“被發現不是更好嗎?”
他的虎牙若隐若現,帶着尖銳的俏皮。
他膽大包天,眼裡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超人氣偶像和粉絲在同一張床上……”他雙手撐在床沿,身子向門口的方向探去:“真是——”
“真是有夠偶像失格的。”朝日奈秋森拍拍他的腦袋,然後徑直走向洗手台,擠上薄荷口味的牙膏,邊刷牙邊含糊不清道:“所以啊,你還是乖乖躲着吧。”
“啧。”朝日奈風鬥撇嘴:“真——沒勁。”
他向後一倒,躺在床上看着無趣的、粉刷成白色的天花闆吊頂。
不管是地下戀情還是不見光的情人,都很沒勁。
偶像和“粉絲”、養女和親子、姐姐和弟弟。
無形的背徳感不僅沒有施以約束,反而更刺激朝日奈風鬥。
他想要的是和她光明正大地手牽手出現在家裡,在所有兄弟的面前,占領他的領地,宣布他的主權。讓所有觊觎者完全死心。
他任性地想要向全世界宣告,然後昂起勝利者的頭顱。
他側頭看向玻璃隔斷對面,正在刷牙的朝日奈秋森,突然翻身起來,光着腳向她跑去。
他從後面環住她,粉色和黑色的頭發交織在一起,分不清究竟哪個顔色屬于哪個人。
他看着鏡子裡面緊緊依靠的兩人,突然在她耳邊問:“姐姐也這樣想很久了吧?”
她不說話,隻是認真刷牙,再低頭,吐掉嘴裡泡沫,然後漱口。
朝日奈秋森總是會遵循一些莫名其妙的守則,比如刷牙時間不少于兩分鐘。她掐着心中的秒表,如果現在回複他,秒表就會突然停下。
她才不要。
朝日奈風鬥不滿她的忽視,他伸手想要掰過她的腦袋。
朝日奈秋森拿着沖洗幹淨的牙刷,不輕不重地打在他的手腕上以示警告:“别瞎鬧!”
慣性甩出的水珠濺了風鬥一手。
“诶?姐姐也太過份了吧!”風鬥抗議道:“明明姐姐也很喜歡吧?明明昨晚姐姐也很享受吧!”
學習能力超群的偶像隻在第一次試驗中略顯遜色,隻待他找到關竅,便如魚得水,讓她招架不來,隻好繳械投降,任他為所欲為。
真是相當危險的話語。
朝日奈秋森警告似的瞥他一眼。
“禁止說話!”
她略一低頭,鑽出他的懷抱:“不能讓由紀惠等太久。而且,風鬥也應該盡快回家吧?”
朝日奈風鬥低頭玩着她睡衣上墜下的綁帶,不解道:“回家?今天沒有别的行程,姐姐應該陪陪我吧。”
他才不想回家。
難得兩人能在遠離公寓的地方待着,他這麼早回去做什麼?
“右京哥應該也給你發了短信。”朝日奈秋森把綁帶從他手裡拽出來,去淩亂的床鋪中翻出被遺忘的手機,打開短信界面,展示給他看,“新來的小妹應該已經到家了哦。”
他湊近看了眼短信,然後擅自下定義:“啊,真是麻煩的家夥。”
他微微皺眉。
*
朝日奈風鬥最後還是跟着公司安排的航班先一步回了東京。
傍晚,日升公寓。
緊趕慢趕,朝日奈秋森終于在晚飯前抵達。
一整天,家裡的兄弟們一條短訊都沒有發來,她頓感不妙。以右京哥的性格,無論如何都會問一聲,她會不會回家吃晚飯。
但是直到現在,手機中除了一條來自運營商的“話費不足的請按時繳費”的短訊,再沒有第二條信息。
朝日奈秋森小心翼翼打開家門,剛換上鞋,準備迅速回房收拾好東西再假裝已經在家待了一下午,就聽見客廳傳來一聲:
“……朝倉風鬥君?”不算熟悉的女聲從客廳傳來。
朝日奈秋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道陌生的男聲緊随其後:“就是那個什麼偶像的第十二個孩子嗎?”
她走出玄關。
新來的妹妹——日向繪麻,正站在沙發前,她的肩頭站着一隻綁着玫粉色波點蝴蝶結的灰色松鼠。
“你是誰的女人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朝日奈風鬥躺在沙發上,他的聲音聽上去像剛剛睡醒,還不太清醒。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闖進來的,不過别以為就能這樣算了。”他皺眉,極其不耐。
朝日奈秋森很少看到他這樣無禮的态度,如果不是這一幕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她都想要進行一下不太禮貌地圍觀。
日向繪麻連忙解釋:“不,不是的。”
“那個,我其實是昨天來到這裡的……”
朝日奈風鬥這才反應過來:“你是——美和再婚對象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