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吆喝的攤販的聲音不斷傳來。
“新刻的《金剛經》雕版,快來看一看喽!”
“客官瞧瞧這牡丹紋,最是精緻華美了!”
隻有這個城南一角,短暫地陷入了沉默。
南浔安靜地等着老匠人小口把酒喝完,也沒有再多問什麼,辦案嘛,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當年她第一次跟着師傅出去蹲點的時候,一蹲就是一個星期。
本來活潑好動的她,性子就是這樣一點點磨下來的。
“有個事,老朽覺得有點奇怪。”
就在南浔準備放棄的時候,老匠人突然開口,她不由得眼神一亮,期待地看向他。
——
南浔拿着從裴松朝那裡順來的扇子,一邊搖,一邊往京城内最大的胭脂商鋪——绛雲閣走去。
其實她在看那張紙條的時候,第一眼并不是落在了紅袖招上,而是對于趙豐去祭拜王德義這件事覺得有些違和。
雖然後面解釋了趙豐每年都會去祭拜王德義,這件事更是讓他仁厚的名聲傳播得更為廣泛。
因此陳觀亭,我們的陳詹士猜測,祭拜之舉隻是趙豐為博美名之舉。
他們仔細調查過趙豐此人的習慣,每次祭拜也隻是帶一些常用的的祭品,然後後面就順路去探望一下王德義的母親;錢莊的事情比較多的時候,趙豐還會委托錢莊内的其他人去,沒有異常的地方。
而王德義的母親已年近七十,經曆喪子之痛後身體每況愈下,是一位很普通也很讓人唏噓的老人。
南浔卻覺得很奇怪,逛青樓其實也沒什麼,祭拜也沒錯,詭異的點在于——
趙豐此人,在申時去了青樓,然後在戌時去祭拜了王德義。
這個順序反過來還說得過去。
畢竟有誰會在下午逛完青樓,然後從青樓出來以後已經晚上了,接着跑山裡去祭拜人?
晚一天不行嗎?
加上老匠人說的話,南浔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王德義母親家了。
想着想着已經走到了绛雲閣,南浔搖着扇子走進去就被一陣好聞的香氣包圍了。
她拿起其中一個制作精美的胭脂盒一看——好貴!
吓得她趕緊放下了。
這個姓裴的又坑自己!
說是給姑娘上妝用,需要自己幫他購買一些胭脂,還特意點名了绛雲閣。
怪不得自己今天順走他扇子的時候,他很好說話的樣子,原來在這兒等着她呢!
南浔在心裡把裴松朝暴打一頓後,開始不情不願尋找便宜的胭脂,希望會有吧。
就在她越找越絕望的時候,耳邊有兩位衣着華美的小姐在聊八卦,南浔沒忍住聽了一耳。
“最近京城還有什麼好看的成衣鋪嗎?”鵝黃衫的小姐開口問道。
“劉氏都關門了,我家最近隻好去城北去買了。”水紅色衫的小姐歎了一口氣。
“劉氏為何關門了啊?”鵝黃衫很好奇,又有點可惜,“除了最大那幾家商鋪,京城外來商戶中,屬他跟城北的霓裳居生意好吧。上次我母親想要江南最近流行的桑蠶絲織就的描金披衫,還被告知要等一個月才有貨呢。”
“我悄悄告訴你哦,你可别其他人說,我也是偷聽我爹爹他們談話時聽到的。”水紅衫神神秘秘開口。
鵝黃衫興奮點點頭,立馬把耳朵湊了上去。
南浔也不動聲色把耳朵湊了上去。
“因為他們的掌櫃死了!”水紅衫悄聲說道。
鵝黃衫震驚地瞪大了雙眼:“這……”
“不談了不談了,反正也跟我們無關,你可别亂說啊,官府現在還在調查呢,不知道是人為還是意外。”水紅衫仔細叮囑。
鵝黃衫似乎還在震驚中,聽話地點點頭。
等到她們二人離開绛雲閣,南浔還在思考,她怎麼覺得這個劉氏衣鋪有點耳熟。
“南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就在此時,背後傳來一道又很耳熟的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