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蓓決定就按照早上她想的那樣,先将部分錢還給追債的人,然後她自己留着一點錢度過這段日子。
銀行卡被她一直放在身上。
她雖然是錢罐子裡養出來的嬌嬌大小姐,但是卻不是那種資本家的女兒,不會找借口不還或者幹脆當老賴。
昨天是因為她第一次碰見所以有些害怕,而且還是在晚上,于是下意識便想躲。
想到這裡,貝蓓歎了一口小氣。随後起身走出教室就看到利郁在等自己。
她撓了撓頭,“我回家。”
“我送你。”
……
一路上,貝蓓又想起那件事,在她心底還是認為和利郁沒關系。
所以當她再次提前時,利郁緩緩開口道:“不是。”
“?”
貝蓓疑惑地看向他,“不是什麼?”
正當利郁準備坦白時,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騷動聲。
原來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校門口了。
今天的校門口和平時不一樣,圍了一群的人。
被圍着的人手上扯着橫幅,白底紅字顯眼得很,也格外得紮眼。
“來來來,看看看!”
“貝氏集團的老總欠下我們這群老百姓幾百萬不還,然而他的女兒卻還在這所貴族學校裡就學!”
“這多麼諷刺!”
………
圍觀的群衆一開始還是來湊熱鬧的,不明所以然停下腳步來看戲,但看清他們手上的橫幅,以及聽完他們說完的話後,他們也被那群人的情緒所影響到,紛紛握緊拳頭道:
“太過分了!”
“資本家的女兒,呸呸呸。”
“這不就是拿着人家的救命錢來享受!”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很激動。
貝蓓腳步一頓,雖然她聽得不是很真确,但她耳朵明銳地捕捉到“貝氏集團”這四個字。
這就是她家的公司。
他們難道是昨天那群人?
貝蓓踮起腳很容易就看到他們手中橫幅上的字。
【貝氏集團千金欠錢不還,美美享受着貴族學校待遇,天理難容!】
這每個字都像巴掌一樣狠狠扇在貝蓓臉上。
她沒料到他們居然會直接鬧到學校門口,一時間羞愧難當爬上她的臉頰,使她的小臉又紅又白。
她腦海裡隻有一個猜想:
難道就因為昨天他們沒蹲到自己,所以就幹脆到學校門口?
貝蓓大腦一下子空白了,空氣也好像稀薄起來,讓她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的事已經超過一個十七歲少女所能承受的事。
利郁見狀心髒一緊,隻見他連忙擋住少女的視野,低聲飛快說道:“他們不是追債的。”
眼下他隻能長話短說。
少年俯身,極其鄭重地對她說道:“不要聽他們的話,這些人是專門被雇過來的。”
他的聲音低磁帶有顆粒感,也很有力能給予讓力量。
貝蓓紅着眼看向他,她以為利郁是在安慰她,但事實上她确實像他們所說的那樣。
她罕見哽咽道:“不是的,是我家真的欠了别人錢。”
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滑落,貝蓓迅速用手背擦了擦淚珠,倔強地低頭,不情願讓利郁看到她的眼淚。
她平日裡乖張,看起來很嚣張,有時候甚至會無理取鬧,但事實上她隻不過是在感情會這樣,微道德感無情有點渣。
但她在其他事上卻又是一個格外純粹的人,特别是在錢上面,從前她不在意錢,出手非常大方經常請人或者送東西給人也不會計較什麼。
她也同樣知道欠錢還錢的道理,從前是因為她錢多得花不完,所以她從來沒問人接過錢,但如果她欠了别人錢,那她心裡也會很難受,絕對會記得這件事,并且一定會還的。
利郁嶙峋高大的身形完全籠罩住少女,當他看到貝蓓流下眼淚時,他的心髒都在絞痛。
少女低頭卻又倔強地不願掉下眼淚,然後還死死咬住下唇。
她真不是想欠錢不還的,真不是故意的,也真的不是有錢不還。
十七中學費很高,但她還能繼續讀的原因是因為她家之前就已經交了很多的教育金,十七中沒有理由讓她不讀。
然而這一點被他們說出,并被扣上享受的帽子時,幾乎能讓所有人憤怒起來。
貝蓓用力咬着紅唇,很快就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紅唇已經要被她咬破了。
而利郁見狀眼底一暗,少女眼見着已經陷入深深的自責中,他不能讓她陷入這種情緒。
隻見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這一動作便讓少女擡頭看向他,将她從自責的死胡同拉出來。
貝蓓怔了怔眼眸,感受到眼前的少年他用微涼的指骨節噌過自己的紅唇。
她扯了扯唇角,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這和你沒關系。”
貝蓓紅唇上已經有淺淺的血絲滲出,格外讓人心疼。
說罷,她就用小手将利郁的手拍開,“我去和他們說。”
然而利郁漆黑的眼底一片溫柔,試圖撫平她的内心自責。
“貝蓓,你冷靜一下。”
如果說高中生最在意的是什麼?
那一定是面子。
這下全校的人都知道她欠錢不還了。
可她不是故意不還的。
這件事像卡在她喉嚨裡的一根魚刺,讓她很難受。而她的心髒和身體也都像被烈火燒了一樣,難受難受非常難受。
“你先不要陷進他們先入為主的話語。”
“你确定法院發的短信是真的嗎?”
利郁頓了頓,繼續說道:“讓我看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