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戚熙警告過，梁河芳盡管不服，但不敢再說什麼，戚熙高中和家裡鬧掰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那麼小的孩子就已經那麼冷漠，那麼心狠，現在她隻會更加變本加厲。

冷漠的爺爺和緊緊抱住孫子的奶奶似乎也想起來某些本就無法忘記的回憶，迎着戚熙冰冷的眸光，也軀體逐漸将僵硬。

爺爺奶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戚熙終于滿意地開口警告：“爺爺奶奶，你們可以好好想想，以後兒子進監獄，兒媳是個隻會哭的老綠茶，孫子還是個連年級前五百都進不去的初中生，你們的老年生活要依靠誰呢？除了我還有誰？”

就算老年人不理解什麼是綠茶，也能從孫女的語氣裡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同時也能明白孫女的言外之意，如果以後要戚熙養老，那今天就什麼都不能說了，戚熙已經給出了選擇，孫女和兒子，隻能選擇一個。

或者換一個問法，未來和沒用的現在，選哪一個？

不用等到回答，也根本就不用回答，自己家裡的這些人都是什麼德行，戚熙恐怕比他們自己都了解。

她直接轉着車鑰匙離開，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暫時解決了家裡的幾個極品，戚熙心情挺好，臉頰的刺痛感都減弱了不少。

戚熙悠悠然離開，徒留幾人在房間裡發呆。

他們此時已是不是曾正義的同盟，而是因為利益被戚熙挑撥離間成功的邪惡團夥，如今分贓不均，他們已然四分五裂。

爺爺沒說話，隻是遞給奶奶一個眼神，奶奶心領神會，直接松開抱着戚耀的胳膊，笑着對兒媳軟語道：“今天也不早了，我和你爸也先回去了，世達的事還要你多費心，以後小耀有事盡管和我們說，以後你自己帶着孩子也不容易。”

這是已經默認了，戚世達以後不會從監獄裡出來，至少在他服完刑期之前，不會出來的。

梁河芳想要繼續賣慘，但是爺爺奶奶已經走了，走得快到沒有殘影，比之落荒而逃也是綽綽有餘的速度。

不過五分鐘，但冰冷的房間裡已經隻剩下梁河芳和戚耀母子兩人，梁河芳無力地蹲下，又擡頭看一眼自己這沒用的兒子。

她第一次覺得，那些便捷的小小心思，無處安放。

“叮！”

是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梁河芳的手機還在馬桶水槽裡，隻能是戚耀的手機。

“媽？是戚熙！”戚耀顫抖的聲音傳來，梁河芳氣血上湧，一把奪過手機，看到微信中戚熙發過來的消息。

白眼狼戚熙：[微信轉賬3000元]

白眼狼戚熙：[不用還了，我在打發叫花子，手機給你泡壞了，再買一個吧。]

……

梁河芳不自覺握緊手機，用力到指節疼痛，肌膚泛白，泛出土黃的皮膚顔色。

她滿目仇恨地看向四周，隻看到那個自己當作寶一樣放在嘴邊的兒子，那個泡在水槽裡的手機被戚耀掏出來，就在她眼前。

梁河芳起身快步走到窗邊，打開紗窗直接将壞掉的手機丢出窗外，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身上的所有狼狽與羞恥全部抛走。

秘書顧淮之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看到戚熙下來，顧淮之自覺地接過戚熙手裡的車鑰匙。

戚熙的手機有提示音，還沒來得及看，眼前便高空抛物抛下來一個什麼東西。

“砰”得一聲，戚熙确認了沒有東西再丢下來，才仔細分辨那掉下來了什麼，那東西旁邊還帶着水滴在地上氤氲出的深色痕迹，那不就是梁河芳的手機嗎？

這可真是妙啊妙！戚熙直接叫顧淮之報警：“打110，說這裡有人高空抛物。”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戚熙最願意做的，就是落井下石的人，更何況這隻是一個守法公民最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顧淮之雖然不解，但是老闆的指示要照做。

“您好，我要報警這裡有人高空抛物。”

“是的，……就在……，是的，是一部手機，在是13樓。”

“好的，我知道了。”

“……”

戚熙終于有時間看看自己手機裡的消息，是裴逸的哥哥發來的。

裴遇：[還在忙？]

裴遇：[有時間一起吃個午飯嗎？晚飯也可以。]

裴遇：[或者我去找你，你在酒店嗎？還是在公司？]

戚熙撇撇嘴，翻看昨天以前裴遇發給她的微信消息，“知道了”“戚小姐，我弟弟的事麻煩你了”“這是我們的家事，不勞你費心”。

以前的這些話，都是第二人格發出來的是吧？

戚熙神情裡滿是不耐，随意回複了一句沒空，便不再理會。

可不回複還好，一回複了，裴遇好像非要抓住戚熙的這個timing，給戚熙直接打來一個電話。

“你……在嗎？”裴遇似乎很震驚戚熙會接通，語氣是小心翼翼的試探，“昨天晚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