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和他費什麼話?”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直到人影朦胧變為真切的窈窕倩影,浮現在陸眠眼前的,是她熟悉的臉。
“不是讓你們在車裡等我?怎麼在這裡和狗說話?聽得懂?”
“戚總,是我的失職,沒有及時帶陸導演離開,導緻在這裡被狗攔住。”
既然戚熙給出了态度,顧淮之自然順着戚熙的話來說,隻要戚熙不怕得罪人,他就是最極緻的幫兇。
直到戚熙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陸眠才稍稍偏移視線,但卻還在心旌搖曳,戚總叫她“眠眠”。
會這麼叫她的人,一個遠走高飛遍尋不見,一個纏綿病榻病體難支,戚總……還是這些年,第一個這麼叫她的人。
“你xx算什麼東西?你知道原因嗎就來裝大瓣蒜?”劉春生張嘴就是沒營養的罵句,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接下來就是問候祖宗了。
本來還在發呆,劉春生一開口,陸眠回過神來,罵自己可以,憑什麼罵戚總?
她立刻反唇相譏,和剛剛判若兩人,“劉總,我們公司是有規定,不讓員工和狗說話,怕降低人性。”
劉春生仔細看戚熙幾眼,想起什麼一樣,眼神瞬間不善,“我知道你,戚熙,星娛新的老闆。過來人告訴你,别得意,早晚有算賬的那一天。”
帶着一股子惡臭中年男人的爹味,劉春生得意的模樣實在有點欠揍。
“我的那天未知,但劉總的那天,似乎近在眼前啊。”戚熙挑眉擡手,指向劉春生身後。
“老公,不是說好了去和封總打高爾夫?你在這裡做什麼?”淩厲女聲從他身後傳來,劉春生冷汗直流。
劉春生強裝鎮定,回過身去,“老婆,你還沒回家?”
孟和走上前來,比劉春生還要靠前一步,絲毫沒有理會劉春生的意思,對戚熙伸出手:“戚總,幸會,春和娛樂,孟和。”
“孟總,幸會。”戚熙不會不給孟和面子,但看劉春生冷汗直流的樣子,還真讓人想添一把火,“貴公司的劉總,剛剛說想把我司的陸導演,捧成女明星,我當時就想拒絕了,陸導可是我司未來最大項目的負責人,去了春和,那是星娛的損失。”
陸眠幾乎要眼眶含淚,想要側頭看戚熙,但有因為強忍淚水45度斜看半空,戚熙含笑,眼神飄向角落處,志得意滿。
“啪”的一聲,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劉春生右臉被孟和狠狠扇了一巴掌,浮腫的臉上瞬間浮現起道道紅痕,孟和呵斥道:“老公,快和戚總道歉!”
最近是流行打人就打臉嗎?戚熙不耐煩地擺擺手,“我就不必了,主要是我司陸導。”
就算是被老婆在這樣的場合物理打臉,劉春生都沒有發火,隻是看着戚熙的眼神“火辣辣”的,不情不願地和陸眠道歉。
就算如此,孟和依舊不滿意,非要劉春生給戚熙道歉才算完事,哪怕劉春生滿眼都是怨恨,孟和也絕不松口。
戚熙沒有時間和這夫妻倆玩這樣的把戲,直接推着戚熙離開,“孟總好家教,值得學習。”
随着戚熙的離開,孟和的表情不再是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是越發陰狠淩厲。
她将劉春生帶到無人處,猛薅男人的頭發,眼神狠厲,動作用力,“豬腦子嗎?戚熙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劉春生倍感羞辱,但依舊嘴硬,“不就是靠着男人上位的表子,怕她個屁?”
孟和更用力抓住她頭發,直直地往下墜,“前幾天她爸剛進去,現在就和沒事人一樣,爸媽是人渣,自己一路打拼到現在,人家現在不是和你平起平坐,是穩穩壓你一頭,豬腦子,能明白嗎?”
直抓到頭皮都要掉下來,孟和才舍得松手,“平時用用腦子,别以後死在哪個女人床上,還要我給你收屍。”
孟和的話沒有給劉春生絲毫警醒,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表子,一個爛貨,和孟和一個德行,以為自己牛逼得厲害了。
如果不是自己給她機會,如果不是男人給戚熙機會,這幫女人連展現自己的機會都沒有,就是這徹頭徹尾的廢物,還不知感恩。
戚熙,孟和,一路貨色,沒完。
劉春生浮腫的臉,從白面饅頭,氣成荞麥饅頭,然而遠遠沒有饅頭好看。
顧淮之提前去開車,陸眠沉浸在戚熙的英姿“眠眠”中,視線緊緊追随着戚熙,路過了人也無知無覺。
直到戚熙停下腳步,她才反應過來,有個陌生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好怪的人,戚總顯然和他認識,不鹹不淡地諷刺着她不懂其中深意的話。
“宋總兵貴神速,我還沒來得及撤退,你已經大軍壓境了。”
宋懷州不發一語,隻是靜默地看着陸眠,眸光吻過她眉眼萬千,可眼前人毫無察覺,他想伸出手,又怕自己太過輕賤,想收回手,卻忍不住描摹她眉眼。
這麼酸澀?這麼拉扯?那戚熙偏偏要做那一個不解風情的人。
她擋住宋懷州的手,對陸眠“貼心”解釋:“這個人你不認識,也不用認識。宋氏集團的宋懷州,色膽包天的有錢男人,離他能有多遠就有多遠。”
當宋懷州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什麼的時候,戚熙已經帶着陸眠乘電梯直達一樓,顧淮之早已停車在酒店門前。
剛坐上車,宋懷州的微信直接發過來。
[無恥。]
[謝謝誇獎,我喜歡我的無恥。]
[你帶眠眠去哪兒?告訴我。]
[宋總,我們的交易還在繼續,就算你見過她,我還是能做到,讓你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戚熙,你就這麼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