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還沒解決，宋懷州被威脅了也依然不死心，“陸眠在後面一個人，我不放心，我可以照顧她的。”

戚熙也賞他一個白眼，帶着裴遇直接離開，不給宋懷州一點機會。

行至半路，裴遇道：“哪裡順路我就回哪裡。”

戚熙直接停在路邊，“下車，我哪裡都不順路。”

裴遇：“……你今天對我很壞。”

“我什麼時候對你好了？”

“上次。”

戚熙：“……”

上次裴遇帶來了鄧漣，這次裴遇帶來了淩薇，這一點也不一樣。

裴遇直接在導航上輸入他最近的地址，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面的陸眠，說：“先送她回家。”

彳亍口巴，送就送吧。

陸眠沒作聲，隻是調轉方向，按照導航上的位置走，裴遇疑惑：“她家也在這邊？”

戚熙言簡意赅：“先送你。”

裴遇：“先送她吧，我還有話和你說。”

戚熙：“她住我家。”

“她一直住你家？”裴遇錯愕，再保持不住冷靜，“可以在附近酒店給她開個房間，給她開總統套房，我出錢，總之不能讓她去你家。”

“……”戚熙不看他，“和你有什麼關系？”真是莫名其妙。

車内陷入沉默，戚熙面無表情目視前方，偶爾停車時回頭看一眼陸眠，但一個眼神都不曾給裴遇。

“熱搜，我看到了。”

“……”

“我會叫人徹下來。”

“……”

“你能不能說句話？”

“……”

就算是總裁，被冷暴力也會無能為力，他看着戚熙，緩緩道：“我知道了，你和裴逸隻是朋友。”

“你才知道？我上午就知道了。”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我還要和你解釋？騙了你是我犯了罪？”戚熙的語氣滿不在意。

“我沒有這樣的意思。”裴遇瘋狂措辭，最終失敗，面對戚熙他仿佛總是缺一點慧根，“我隻想說，這樣真好。”

戚熙：“……”就知道沒什麼好話。

她仍舊是沉默，裴遇卻不願再不言不語，“你和我弟弟不是情侶，那……”

“你到了。”

車穩穩當當停在裴遇家小區樓下，這裡是他離公司最近的住址，戚熙立刻解鎖了車門，趕人下車。

“對不起。”裴遇依舊不準備下車，他握住戚熙的手腕，道歉不是停止的意思，而是繼續進攻的号角，“是我對你的了解不夠。你不會喜歡裴逸，我早該知道。”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隻是一味地愧疚，戚熙輕哼一聲，“你不用了解我，我們除了那晚的事，沒有任何關系，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

“我沒忘，也不想忘。”裴遇低沉一瞬，注視着她的側臉，“我喜歡你，從很早開始，是我太懦弱，那天開始，我才有勇氣接近你。”

戚熙一向不待見除了裴逸以外的裴家人，他尤其如此，他不想惹戚熙更厭煩。

然而戚熙隻是更加厭煩，她再次催促裴遇下車，心中的躁意已無邊無界蔓延，裴遇卻還在不知趣地反問：“你為什麼一直讨厭我？在你有可能喜歡的人裡，我是離你最近的，其他人都可以，裴逸都可以，隻有我不可以？”

“因為你，淩薇多次為難我，綁了陸眠，這個理由可以了，你可以滾了。”戚熙肉眼可見地暴躁，言語逐漸粗魯。

“我和你道歉，以後不會有。但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淩薇不是最早出現的，但戚熙在第一次見面，就已經徹徹底底地厭惡他了。

戚熙眸光一閃，“我對男人有要求，你不符合标準。”

哪怕隻有一點苗頭，裴遇也要死死抓住不松手，就和此刻抓住戚熙的手一樣，他追問：“什麼要求？什麼标準？”

戚熙輕笑，這不就落入彀中了？

她薄唇輕啟，“不跪在我腳下的人，不配留在我身邊。我看你太要臉，跪不下來，pass掉了。”

裴遇瞳孔地震。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就連聲音都漂浮不定，“我弟弟也是這樣嗎？”

戚熙抿嘴無語，這是被真是被打擊傻了，腦子都不清醒了，“你不是知道嗎？我和他又不是真情侶。”

“對，你們隻是朋友。”裴遇喃喃重複道，依舊難掩震驚，他隻知道戚熙喜歡順從的人留在身邊，顧凜大概就是這樣，但他從來不知道，是這種順從。

“陸眠就是這樣嗎？”

“什麼？”

“是真的要下跪嗎？”

“……”戚熙隻有為數不多的耐心，“随便，隻要對我全身心地屈從就好，最好是對我予取予求，召之即來揮之則去。”

裴遇持續瞳孔地震，原來……戚熙想要的這樣小衆的關系嗎？他對此有所耳聞，但并不了解。

戚熙淺笑，看裴遇的樣子，就知道這人誤會了什麼，“你想得有點多了，我精神獨立，沒有那種小衆的愛好。”

“那是什麼關系？”想過了那種關系，裴遇自認對其他的關系接受程度良好。

“大概就是……言聽計從的男朋友，所有的決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違背，我讓他滾就滾，我讓他來就來，所以，你現在可以滾了。”

To be or not to be，這是一個問題。

不滾就不符合戚熙的标準，滾了就徹底滾了。

裴遇更加緊握了戚熙的手，“這樣的關系是不健康的，真正兩性的兩性關系，是并肩而行，互相扶持，不是單方面的服從和單方面的支配。”

戚熙扯開手，片頭看向窗外，遠處早已燈火闌珊，“等我老了，再慢慢品味健康的關系吧，趁着我還沒死，我就要刺激一點。”

“你活得好像沒有明天。”

“呵呵……”明明是恨海情天的對話，卻不期摻雜了一絲莊嚴的怅惘，“我本來就沒有明天，我不需要并肩而行的人，隻需要跟在身後的狗。”

裴遇有心勸阻，但戚熙抽離視線，向後一瞥，陸眠在後面，“我們該回家了，裴總，可以下車了嗎？”

裴遇幾次欲開口，但直到陸眠呼吸均勻平穩，才輕聲道：“我想離你近一點，你别這麼抗拒我，行嗎？”

戚熙拒絕：“你的靠近，就是對我的幹涉。你看看自己的臉，看看自己的表情，一臉要拯救我的樣子，看着就讓人惡心。”

被如此羞辱，有脾氣的人都會立刻下車，裴遇也不是一個沒脾氣的人，但他沒動，他知道，一切說清楚的那一刻，他和戚熙的關系就隻剩下兩極分化，要麼陌生人，要麼親密戀人。

後座的陸眠發出細小的嘤咛聲，戚熙厭棄的眼神，都在催促裴遇快點做出決定，他内心掙紮，這樣的關系，仔細想想其實還……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