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到達約塔星。”
飛船廣播傳來時,甯歲言正老老實實坐在星艦裡,生無可戀。
離開首都星之前,他被談任扣着,将之前的三個問題都回答,一項沒落下。
隻是撒謊後遺症,就不得不一個謊圓一個。
心太累。
尤其說完後,談任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乖孩子。”
甯歲言臉有些發燙,這家夥總是拿他當小孩。
别想了,甯歲言拍拍臉,讓自己拉回思緒。
他左右看了看,身邊是談任的親兵,卻始終沒看到陳修的身影。
他正納悶,全沭走了過來。
“陳中校,不在這艘船上。你的路線跟大部隊不同,我會全程陪你走。”
甯歲言點了點頭。
“放心,約塔星會有人接應我們。”
他擡頭看向全沭,對方面色沉靜,目光堅定。
雖然隻是beta,但透着股沉穩。
談任既然認可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見他這樣,全沭笑了笑,開口道:“談上将提醒,讓我一定要做自我介紹。”
他說:“我是全博濤的養子,從小因為是beta,一直不受他喜歡。”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父親做了錯事,他接受處罰也是應該,我不會為他報仇。”
“隻是...”
星艦在此時緩緩下落,他們終于到達目的地,約塔星。
約塔星常年高溫,地核溫度極高,東邊是一座仍在活動的巨大火山。
這裡土壤貧瘠,沒有任何生态,唯一可以生長的植物就是永澤樹。
全沭将星球投影放出,“東邊溫度最高,永澤樹最密集,帝國人也集中在那邊。你要去的是西邊,溫度稍低一些,也相對安全。”
艙門打開,灼熱的空氣如滾燙的鐵浪撲面而來,甯歲言适應了一陣,将隔源罩打開。
熱源瞬間被隔絕在外。
他望着腳下的沙土,愣怔一下。
終于還是回來了。
小時候,父親說過很多次約塔星。
這是一個毫無生機的星球。
腳下是焦黃的沙礫與岩石,原住民隻能生活在沙土之下,就連帝國那那個戰争狂都不願将這個星球納入版圖。
就是這樣一個被遺棄的地方,孕育出了父親,也孕育出了那項足以改變星際未來的實化技術。
隻是那項父親嘔心瀝血,本該造福全星際的成果,如今卻成了帝國發動戰争的武器。
他們現在還來攪擾他的清淨,甯歲言手指緊握,眼神冷下。
這次,他要将父親帶到真正安靜的地方。
隻是當初被帝國追殺,他跌跌撞撞來到這裡,時間太過緊張,隻夠他勉強将父親埋在那片荒原的岩石之下。
他卻有些忘記具體位置。
好在全沭提前聯系了本地人。
這個人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一雙眼睛。本地人都是這個打扮,為了防止地面反射的熱浪将皮膚灼傷。
“跟我來。”
正要跟上,全沭的終端系統忽然響起。
甯歲言接通,隻見成缙的臉浮現在投影上,笑嘻嘻的:“看看我們的小朋友們到哪兒了?”
背景是沖天的炮火聲,震耳欲聾。
“我們已經和帝國那幫家夥交上火了。剛從軍校出來的小崽子們,恨不得将這群帝國人生吞活剝了。”
“這些帝國兵真是嬌貴的,知道約塔星熱得不行,帶了幾百台恒冰器,生怕自己熱出痱子來。”
“怎麼樣啊,阿沭,”成缙調笑,“早點回來,給你留幾個活口。”
全沭隻是笑了笑,他隐晦看了眼甯歲言,沒有應。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這次沒有坐飛行器。
“這邊有人來過嗎?”甯歲言打量着四周。
男人搖頭:“那群兵都往東邊去了,這邊沒人注意。”
可他們沒走多久,就在沙石轉角撞見了一支帝國小隊。
“躲起來!”全沭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進旁邊的沙洞。
後面的親兵也動作迅速的躲起來。
“不是說沒人來過嗎?”甯歲言看着那群帝國兵,不由皺眉。
“...可能是新來的。”本地人也愣住了,“那邊還有飛船。”
甯歲言心裡一沉。
怕他們已經發現了父親的墓地。
但細看之下,那些士兵要是真拿到與父親合葬一起的實化技術,肯定早就撤回去邀功。
甯歲言發現他們将巨大量的永澤樹推進飛船。
“他們在采集永澤樹的A13成分?”
可永澤樹一旦砍下,幾小時就會枯死,這種方式太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