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身上都發生奇怪事情的概率太低了。
從匡提科總部所在的機場飛到牙買加,要足足六個多小時,上了飛機之後,霍奇就囑咐她,“抓緊時間睡一覺,我們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
米裡亞姆點點頭。
她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雖然飛機上的醫藥箱隻有基礎藥品,但這點小傷也用不到什麼。
米裡亞姆和飛機上的其他同事打完招呼,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躺下。
雖然霍奇讓她睡一會兒,但米裡亞姆不覺得自己能睡着。
她身上疼的厲害。
米裡亞姆抽着氣給自己調整位置,伴随着氣流聲和霍奇講話的聲音,她漸漸陷入了沉睡。
還做了些亂七八糟光怪陸離的夢。
睡醒之後腦子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人在後面錘了一拳,她的脖頸又酸又痛,暈頭暈腦的感覺像是攝入過麻醉劑,他們以前的課程上有麻醉劑,老師會讓他們體驗攝入麻醉劑之後的感覺。
她的身體感受,很像那時候。
米裡亞姆拖着自己嘎吱作響的身體下了飛機。
牙買加濕熱的空氣從四面八方鑽了進來,空氣裡腥鹹的海風異常鮮明,米裡亞姆感知到了異國的味道。
霍奇帶着他們徑直趕往警察局。
這裡面要走的程序其實很多,雖然珍妮已經盡力在推進,但有些事情還是要霍奇在現場處理。
他們一行人就等在警局裡,直到那位留着大胡子的男士點頭,霍奇這才從他的辦公室出來。
第一站是停屍房。
驗屍官已經檢查過屍體,屍檢報告也送到了警察局,但他們得自己再檢查一次,以防萬一。
米裡亞姆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屍檢報告上清清楚楚寫着死亡時間,隻要查一查艾爾的抵達時間就能推測出來她有沒有時間作案。
卻連這點調查都不願意做,直接把人拉回去審問。
死者是誰不知道,連是不是第一現場都不清楚。
逮到一個看似可疑的人就死了命的連夜審問。
那位大胡子派了一個看上去不好相處的中年男人給他們做向導。
中年男人自我介紹自己叫蒂埃裡,是兇案組的組長。
到達停屍房的時候,團隊裡的法醫鑒定專家找到放置受害人的冰櫃。
他拉開冰櫃,示意米裡亞姆和他一起把人擡下來。
他已經打聽過了,這位探員有法醫資質,可以充當他的臨時助手。
米裡亞姆忍着手指的疼痛,強行讓自己把人從屍袋中擡了出來,當死者躺在解剖台上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犯下法醫實習期的錯誤,那次她不小心把死者摔到了地上,讓他在死後又遭受了一次骨折。幸好這件事老師被記錄到報告裡,不然她就麻煩了。
霍奇注意到米裡亞姆皺眉忍耐的樣子,他的視線掃過米裡亞姆不自然藏起的手上,霍奇猜測她手上的傷可能被拉扯到了,所以才疼的咬牙忍耐。
躺在解剖台上的是一個白人男性,年齡大概在30上下,沒有頭顱,死亡時間從僵直程度看已經超過24小時。
“兇手很大概率是男性,砍頭這麼殘忍又很費力氣的操作,通常不是女性會選擇的方法。”
“通常肢解屍體是四種原因。第一種,防衛性肢解,通常用于掩蓋死者的身份,砍掉頭顱是他們會選擇的方式,但是這個人的十指還在,如果是為了掩蓋身份,不砍十指有些奇怪。”
“第二種肢解類型,也叫過度肢解,通常可以解讀為過度殺害,兇手在殺人過程中的極端憤怒,體現上屍體上就有可能呈現出極端對待,這具屍體沒有被殘酷對待的痕迹,他身上其他傷口都很淺。殺他的人對他沒有非常的憤怒。”
“第三種肢解類型,叫做攻擊型肢解,通常是為了性滿足或者虐待的目的,死者不符合。”
“第四種是戀屍癖,不符合。”
米裡亞姆低頭看着屍體,說出自己的猜測,“砍頭應該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這是最大的可能。”
“這個人砍頭的手法很粗糙,從傷口裂縫和血液凝固的程度來看,應該是先殺了死者,再砍頭。”
霍奇看向米裡亞姆,“如果是槍擊殺人再肢解,酒店作為第一現場,肯定會有人聽到聲音,但警察局給出的卷宗上沒有提到此類報警。也就是說,死者不是被槍擊,或者酒店不是第一現場。兇手在其他地方殺了死者,然後把屍體挪到了酒店客房。
“從照片來看,現場的出血量很大,但是現場可能是僞造的。牆上意義不明的話恐怕才是這個現場想透露的信息。”米裡亞姆接着霍奇的話分析。
法醫堅定專家拿到了驗屍官的解剖報告,“他的死亡時間,絕對在24個小時以上。”他翻開報告給霍奇看,“這裡面有對方的胃内容物名單,他胃裡有他兩天前讓客房服務送去的食物,這意味着受害者的遇害時間最少已經超過了24小時,他胃裡的東西都還沒有消化掉。”
兇手不是艾爾。
這個人大費周章的給霍奇打電話,又給艾爾下套。
想做什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