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她肆意飛揚的發梢,朱顔含笑之際,雲川止聽得周遭傳來片片吸氣聲。
“我姑姑到底是人間絕色,雖說人人都怕她,然而說起門中貌美的魁首來,選的還是她。”程錦書在耳畔道。
“那那兩位是誰?”雲川止個子矮,得踮着腳方能高過前面那仙修的肩膀,費勁兒地指向白風禾對面的兩個男人。
“那個黑白胡子年歲很大的,叫做廖宗方,是第二峰雲安門的門主。亦是上次那個李唐的師尊,他好面子又心眼小,上個月就是他将我關進熔妖洞受罰的。”
“那個看上去病恹恹的白臉男子,叫做仇寒山,是第四峰寒山門的門主,身中寒毒百年,年年都說自己命不久矣,年年都能活下來。”
“他二人都是渡劫期的修為,在這不息山上亦是翹楚了。”
他二人各穿一身黑白蜀錦道袍,頭頂以玉簪束發,在雲川止眼裡同黑白無常似的。
此時一聲重咳後,黑無常廖宗方厲聲開口:“白門主,你于核門之日闖入主峰,挑釁同門,意欲何為!”
“廖門主此言差矣,本座不過來本座該來的地方,是你們偏要沖上來找不痛快,可怪不得本座。”白風禾莞爾笑道。
“宗主早已親自下令,不許你這妖女前往主峰,你卻數次壞了規矩,若再強行闖入,莫怪老夫替宗主出手,以正門風!”
“得了吧老頭兒,虛長本座幾百歲,如今卻同那病秧子聯手方能通本座一戰,還說什麼正門風的大話。”白風禾慵懶地展了展腰肢,一張嘴同淬了毒一般。
白無常仇寒山此時悠悠道:“白門主,如今各位座下徒子皆看着,我們作為長輩,莫要鬧出這般笑話來。”
“呦,這不是仇門主麼,幾年未見,你還活着?”白風禾彎着眸子笑,眼神卻滿是冬日料峭之意。
“白風禾,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當日若不是宗主因為前宗主的遺願留了你一命,你早便被捅上七七四十九刀,挂在不息山門前曝屍示衆了,豈能繼續留你猖狂?”
廖宗方似是極為痛恨白風禾,直叫得面紅耳赤:“莫要忘了,你是害死了前宗主的妖女,當死不足惜!”
提起前宗主的刹那,白風禾一直不改的面色慘白一瞬,不過她很快便笑了,手裡的紫光化作柄長劍,身子則一瞬出現在了廖宗方身前,揮劍砍向他要害。
雲川止随着身旁衆人倒吸一口冷氣,而後另一柄長劍越空而來,擋住白風禾的同時,極寒的寒氣随之蔓延,原本的暑氣一掃而空,衆人如墜冰窖。
下一瞬,一名身披銀色雲肩的女子出現在場上,她低聲速速念了句什麼,幾枚冰刃便刺向了白風禾,白風禾連忙旋身躲避。
但長劍比白風禾躲避的速度更快,風一樣擦過白風禾腰間,于是一團血霧自半空噴灑開,那團紫色的裙擺穿過血霧,陡然墜落在地。
“門主!”靈水見狀驚叫一聲,飛身沖上前,半跪在白風禾身邊。
雲川止也沒想到白風禾會受傷,看着那攤鮮血沿着地磚的紋路緩緩暈開時,她蹙起了眉。
“崔二狗!我前幾日給你的不死鳥的眼淚呢,快!”靈水難得失态,額間急得出了汗,不等雲川止開口,便伸出長鞭将她擄到了身側。
本想藏身于人群中的雲川止被扯得在衆目睽睽下驟然飛起,而後不受控制地砸在了白風禾腰間,手亦不慎捏住了她的傷口。
耳畔傳來女人痛苦的低吟,雲川止卻察覺了不對,她緩緩低下頭,在自己身體的遮擋下,用掌心再次将那“傷口”揉了揉。
然後擡眼,對上了白風禾略帶殺意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