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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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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月圓之夜,小尋纏着裴昭講故事。沈清蘅倚在門框上輕笑:"小尋,你該讓世子歇着。"孩子卻不依:"世子講得比娘親有趣!"裴昭望着沈清蘅佯裝生氣的模樣,心頭泛起異樣的漣漪。當小尋枕着他手臂沉沉睡去,他望着沈清蘅為孩子掖被角的溫柔動作,鬼使神差道:"你...為何總戴着面具?"

屋内突然安靜。沈清蘅的指尖停在小尋發間,良久才輕聲道:"怕世子見了厭煩。"裴昭喉頭發緊,正要開口,窗外卻傳來異動。他下意識将母子倆護在身後,抽出佩劍的瞬間,與沈清蘅對視一眼——她眼中的擔憂與信任,竟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阿蠻臨走前留下的蠱蟲開始躁動,裴昭的噬心蠱紋隐隐發燙。可每當沈清蘅将帶着藥香的掌心覆上他心口,疼痛便會奇異地平息。他望着她低垂的睫毛,突然希望這場養傷的日子,能再長一些。

但傷勢總會有好的一天,而且,清蘅在這裡有自己的發現……

梅雨季的潮氣漫進王府暗閣,沈清蘅舉着燭火照亮蛛網密布的牆縫。小尋攥着她衣角,突然指着牆角木匣驚呼:"娘親!有狼牙!"腐朽的匣中躺着十二枚染血的狼牙墜,與冰湖刺客的兵器碎片在燭火下泛着幽光,最底層的羊皮卷赫然畫着三年前寒潭地形圖。

"原來當年真的是阿蠻勾結蠱族設伏..."沈清蘅的指尖撫過圖上标記的暗礁,想起裴昭铠甲上的冰裂紋。當她展開夾在圖中的密信,字迹和署名讓血液瞬間凝固——發信人竟是太子曾經的幕僚甄渠,信中寫着"事成後,你就是南疆王"。

一聲驚雷炸響,當初太子犯事,聖上太過失望,廢為庶民,一直幽禁在宮外。沒想到賊心不死,對謝昭然和她怨恨一直沒消,才設計這場刺殺,哪怕付出最後一絲勢力。

驚雷炸響的刹那,閣門轟然洞開。阿蠻裹挾着腥風撲來,頸間赤金蠱蟲張牙舞爪:"找死!"她甩出鎖鍊纏住沈清蘅手腕,指甲劃過對方面具:"當年就該把你和謝昭然一起沉進寒潭!"千鈞一發之際,小尋将整罐沙棘粉潑向阿蠻,拽着娘親往回廊狂奔。

"别跑!"阿蠻的尖叫混着蠱蟲嗡鳴,王府廊下突然湧出黑衣死士。沈清蘅護着孩子躲進假山,卻聽見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裴昭握着佩劍出現在雨幕中,額間噬心蠱紋紅得滴血,眼神卻空洞如傀儡:"王妃有令,殺了擅闖禁地之人。"

小尋哭喊着撲過去:"世子!是我們啊!"沈清蘅猛地将孩子推進密道,銀針迎着裴昭的劍鋒而去。當劍尖抵住她咽喉的瞬間,她突然扯下面具,露出與阿蠻相似的眼尾紅痣:"謝昭然!看看我!我是你的妻..."

裴昭的手腕劇烈顫抖,佩劍"當啷"落地。阿蠻趁機甩出蠱蟲,赤紅的毒霧瞬間籠罩庭院。沈清蘅死死抱住裴昭:"還記得胡楊淚嗎?那是你教我..."話未說完,裴昭突然将她狠狠推開,自己卻倒在毒霧中,最後一眼望向她懷中緊攥的半片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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