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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逆向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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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約好的,等你不需要那些零件了,我就給你做純地球科技的輔助器!"

圖紙角落歪歪扭扭地寫着:【給易绱學姐的人類身體用皖鸢專利絕對不疼】

易绱的喉嚨突然發緊。她伸手去接圖紙時,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着,紙面被捏出細小的褶皺。江皖鸢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貼在自己臉頰上。

"感覺到了嗎?"江皖鸢輕聲問,"這是我的溫度,37.2度。這是我的心跳,每分鐘82下。"她引導着易绱的手指描摹自己的眉眼,"這是你曾經用傳感器記錄過千萬次,卻從未真正感受過的..."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易绱怔怔地看着那滴淚水在她新生的皮膚上蜿蜒而下,某種陌生的酸澀感從胸腔漫上眼眶。

"原來...這就是流淚的感覺。"她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七年來第一次,情感不再需要經過中央處理器轉化,而是直接通過神經末梢席卷全身。

江皖鸢突然掀開自己的睡衣下擺,露出腰間一個小小的星形疤痕:"記得這個嗎?十四歲那年我偷看你做機械改造,從通風管道摔下來留下的。"她抓着易绱的手按在傷疤上,"當時你的機械臂接住了我,但這個印記一直都在。"

易绱的指尖輕輕摩挲着那個凹凸不平的疤痕。記憶庫裡立即調出當時的監控畫面:警報聲中,她的機械臂以超出安全阈值的速度展開,接住墜落少女的同時,液壓系統因為過載而爆裂。

"系統日志記載那次是意外。"易绱低聲說,手指卻像有自己的意識般反複描摹着那個星形,"但我删除了3.7秒的數據——那是我第一次違反協議,擅自提高了反應速度。"

窗外傳來早起的鳥兒啁啾。江皖鸢突然翻身坐起,神經增強器閃爍着急促的藍光:"等等!學姐現在完全變成人類了,那早餐..."她手忙腳亂地跳下床,"老媽的特制機油不能用,我得去煮粥!"

易绱試圖跟上,卻在雙腳觸地的瞬間膝蓋一軟。七年未使用的人類肌肉發出抗議,她踉跄着扶住床頭櫃——這個曾經能精準操控納米機械臂的身體,現在連保持平衡都變得困難。

"别動!"江皖鸢轉身沖回來,卻在半路被散落的機械零件絆倒,整個人撲進易绱懷裡。兩人跌坐在地闆上,易绱的後背撞到床沿,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疼嗎?哪裡疼?"江皖鸢慌亂地摸索着她的後背,神經增強器瘋狂掃描着,"我忘了你現在會痛了,我..."

易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晨光中,她緩緩展開一個純粹的人類微笑——沒有經過任何微表情校準,眼角擠出細小的紋路,嘴角有些不對稱地上揚:"疼。但是...很好。"

江皖鸢的瞳孔在陽光下收縮成小小的黑點。她的手指顫抖着觸碰易绱的笑紋:"學姐第一次...真的在笑。"

樓下突然傳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接着是江媽媽刻意提高的嗓音:"皖鸢!下來拿早餐!順便問問易绱...呃...現在能喝豆漿嗎?"

易绱看着自己布滿陳舊疤痕的人類手臂,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問題:"我...該怎麼見他們?"這個曾經能從容應對星際議會的星語者,此刻因為最普通的人類社交而惶恐不安。

江皖鸢歪着頭思考了三秒,突然開始解自己的睡衣紐扣:"穿我的!"她把印着卡通火箭的睡衣塞給易绱,"反正學姐現在和我體型差不多..."她的視線突然停在易绱裸露的肩膀上,喉結可疑地滾動了一下。

當易绱笨拙地套上那件過小的睡衣時,江皖鸢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她。少女的呼吸拂過她新生的耳廓:"歡迎回家,易绱學姐。"

陽光在地闆上的機械零件間跳躍,那些曾經構成"星語者易绱"的精密元件,此刻隻是普通金屬與水晶。而在晨光中顫抖着系扣子的,是一個有着溫熱皮膚、會為小事緊張、眼角還帶着淚痕的——

人類女孩。

易绱站在樓梯口,江皖鸢的睡衣領口蹭着她的鎖骨,布料上還殘留着少女慣用的柑橘洗發水氣息。她低頭看着自己從袖口露出的手腕——那裡曾經是合金與β星水晶的接縫處,現在隻有淡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皮膚下微微跳動。

"别怕。"江皖鸢捏了捏她的手,指尖有常年擺弄機械留下的薄繭,"我媽連你最愛吃的蜂蜜松餅都做好了。"

廚房飄來的甜香讓易绱的胃部傳來陌生的抽搐感。她下意識地按住腹部,這個動作引得江皖鸢噗嗤一笑:"餓啦?人類肚子可是會咕咕叫的哦。"

下樓梯時,易绱死死抓着扶手。失去機械平衡系統的身體變得笨拙,每一階都像踩在棉花上。江媽媽從廚房探出頭,圍裙上沾着面粉:"易绱啊,豆漿要甜的還是..."

話沒說完就卡住了。餐桌旁的三位機械系研究生齊刷刷擡頭,眼鏡片後閃爍着震驚的光——他們面前攤開的筆記本上,還畫着星語者脊椎的分解圖。

空氣凝固的刹那,江皖鸢突然拽過餐桌中央的草莓醬,抹在易绱嘴角:"嘗嘗!你以前隻能分析成分,現在可以..."

易绱的舌尖嘗到甜味的瞬間,江媽媽突然紅了眼眶。她轉身從烤箱裡端出一盤焦黑的餅幹:"第一次用純生物烤箱,火候還..."

"媽!那是我十二歲烤糊的樣本!"江皖鸢手忙腳亂地去搶,卻撞翻了豆漿杯。乳白色液體潑在易绱的人類手臂上,燙得她猛地一顫。

"對不起!"江皖鸢抓起毛巾,卻在觸碰易绱發紅的皮膚時僵住了。她的神經增強器突然投射出全息界面:【表皮層輕微燙傷建議處理方案:親吻】

易绱看着那行閃爍的字,突然俯身舔掉了手肘上的豆漿。溫熱的,帶着豆腥味的液體滑過味蕾——原來這就是江皖鸢每天早晨喝的味道。

"好喝嗎?"江教授推了推眼鏡,機械義眼調節焦距時發出細微的嗡鳴。

易绱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七年來第一次,她不用計算營養配比,不用轉換味覺信号,隻是單純地回答:"...太甜了。"

江皖鸢突然把整杯豆漿塞進她手裡:"那就多喝點!人類的味覺可是會适應的。"她的膝蓋在桌下輕輕撞了下易绱的,"就像你現在得學着怕燙、怕疼、怕..."

窗外飛來一隻麻雀,落在易绱面前的窗台上。褐色的羽毛,黑色的圓眼睛,喙上還沾着露水——如此之近,近到她能看清絨毛在晨風中細微的顫動。曾經會被機械眼自動掃描分類的小生物,此刻正歪頭看着她,"啾"地叫了一聲。

易绱伸出手指。麻雀跳開了,翅膀拍打時帶起的風拂過她的指尖。

江皖鸢的掌心突然覆上她的手背:"疼嗎?"她指着易绱手臂上那些手術疤痕,"要不要試試我特制的..."

"不。"易绱反握住她的手,把那些傷痕貼在江皖鸢溫暖的掌心裡,"這樣就好。"

陽光穿過豆漿蒸騰的熱氣,在地闆上投下晃動的光斑。那些曾經構成星語者的精密零件靜靜躺在樓上的房間裡,而此刻餐桌邊的易绱,正用人類笨拙的方式,捏碎了一塊松餅。

碎屑落在指尖,黏糊糊的,帶着蜂蜜的甜香。

真好。

易绱站在江皖鸢家門前的人行道上,清晨的陽光斜斜地穿過樹葉間隙,在她新生的皮膚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不再有機械關節的冷光,指節處甚至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第一步,是疼痛。”

她試探性地邁出腳,腳掌接觸地面的瞬間,粗糙的瀝青質感從神經末梢直竄大腦。七年未使用的人類足弓微微發顫,她下意識地想要啟動平衡輔助系統,卻隻感受到肌肉的僵硬與酸痛。

"學姐,慢點!"江皖鸢小跑着追上來,手裡還抓着半片塗了果醬的面包。

易绱抿着唇,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習慣性地想要調出步态分析數據,卻發現眼前不再有全息投影——世界變得如此**赤裸**,沒有參數,沒有預測,隻有腳下真實的觸感,和耳邊掠過的、帶着早餐香氣與汽車尾氣的風。

“第二步,是失控。”

一輛自行車從身後擦過,易绱猛地僵住。曾經能360度監測環境的機械感官消失了,她隻能倉促地轉頭,發絲掃過臉頰時帶來陌生的癢意。騎車的少年回頭道歉,聲音在晨光裡格外清晰——她甚至能分辨出對方語調裡細微的尴尬。

"沒事吧?"江皖鸢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溫暖的觸感透過棉質T恤傳來。

易绱搖搖頭,卻突然打了個噴嚏。這個不受控的反射動作讓她自己都愣住了——鼻腔裡還殘留着路邊早餐攤飄來的胡椒味。

“第三步,是驚喜。”

路過便利店時,冰櫃的冷氣撲在裸露的小腿上,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江皖鸢笑着把草莓牛奶貼在她臉上:"涼嗎?"

易绱接過冰涼的包裝盒,掌心立刻凝結出水珠。她着迷地看着那些水滴沿着手腕滑下,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彩——曾經隻會被傳感器記錄為"H2O,溫度4.2℃"的現象,此刻卻讓她忍不住用指尖去追逐水痕的軌迹。

"學姐,"江皖鸢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的耳垂,"你聞到了嗎?"

易绱深吸一口氣。槐花的甜膩、瀝青被曬暖的氣息、江皖鸢發梢殘留的洗發水檸檬香——這些氣味像潮水般湧來,沒有經過任何過濾與分析。她的眼眶突然發熱,不得不仰起頭假裝看天空中的雲。

“最後一步,是接納。”

當她們走到校門口時,易绱已經能自然地避開地上的裂縫,甚至伸手替江皖鸢擋開低垂的樹枝。樹影在她的人類瞳孔中收縮,指尖被粗糙樹皮磨得微微發紅。

"疼嗎?"江皖鸢捏了捏她的手指。

易绱望向校園裡熙攘的人群,第一次用純粹人類的視力捕捉那些模糊又生動的表情。她握緊江皖鸢的手,感受着彼此掌紋相貼時細微的摩擦。

"疼。"她輕聲回答,嘴角揚起一個生澀卻真實的弧度,"但很好。"

陽光穿過她的發絲,在地面上投下搖曳的影子——不再有機械部件的冷光,隻是一個普通女孩,和她跳動着的、溫熱的人類心髒。

臨溪一中的櫻花道上,易绱的帆布鞋踩碎了一地陽光。她低頭看着鞋尖——沒有機械足踝的液壓緩沖,每一步都傳來真實的震動,甚至能感覺到砂礫在鞋底摩擦的細微觸感。

"學姐!看這個!"江皖鸢突然從後面撲上來,把一朵蒲公英舉到她鼻尖。

易绱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細小的絨毛在陽光下幾乎透明,随着她的氣息輕輕搖曳。曾經隻會被掃描為"Taraxacum officinale,繁殖器官"的植物,此刻正用最原始的方式撩撥着她的鼻腔。

"阿嚏——"

這個猝不及防的噴嚏讓路過的學生會成員差點摔了資料箱。戴着機械眼鏡的張謠扶了扶鏡框,鏡片閃過一道冷光:"星語者系統退化到連花粉都處理不了了嗎?"

易绱還沒開口,江皖鸢已經擋在她前面,神經增強器彈出誇張的嘲諷表情包:"喲,這不是連星語者初選都沒通過的張學姐嗎?"

張謠的機械義眼發出滋滋電流聲。易绱突然伸手按住江皖鸢的肩膀——這個曾經能精确控制納米級壓力的動作,現在卻因為力度估算失誤,把少女按得一個踉跄。

"抱歉。"易绱慌忙松手,指尖殘留着江皖鸢校服下肩胛骨的觸感。她轉向張謠,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卻不再帶着機械音的質感:"我的神經鍊接權限依然高于你。要試試黑進教務系統的後果嗎?"

張謠的鏡片瞬間蒙上一層霧氣——這是星語者之間的絕對壓制。她僵硬地轉身離去,機械關節發出不自然的咔嗒聲。

下課鈴響起的一瞬間,教室裡立刻炸開了鍋。

"喂喂,你們看到了嗎?剛才易學姐居然笑了!"

"真的假的?那個'行走的量子計算機'會笑?"

"而且是對着江皖鸢笑的!我賭五毛錢她們絕對在交往!"

保潔間的消毒水氣味突然變得粘稠。江皖鸢的唇還懸在易绱嘴角一厘米處,門外突然響起金屬碰撞聲——張謠的機械臂正在掃描門鎖。

"檢測到兩個生命體征。"機械音透過門闆傳來,"根據校規第27條,非工作人員不得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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