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讀聲被星際快遞的提示音切斷。江皖鸢的課桌彈出全息取件碼,拆開竟是縮小版易绱用β星流體澆築的「宇宙第一監護人」獎杯,底座刻着:【心跳共振時長:1314小時】。
易绱的人類右手突然被草莓味膠水黏住——昨晚幫江皖鸢補作業時,機械左手偷偷在作業本夾層塞了求婚計劃書。全息黑闆突然藍屏,跳出星際法庭的緊急公告:【因0927号共振波導緻全宇宙婚禮系統超載,特授予江皖鸢&易绱「銀河婚慶總監」職位】。
後排男生用神經增強器改裝的爆米花機突然失控,奶油瀑布裹着張謠餘黨的機械蜻蜓沖進教室。易绱的β星流體凝成捕蟲網,網眼卻是心形镂空,江皖鸢趁機往機械蜻蜓嘴裡塞了段加密語音:「下次偷拍記得帶份子錢」。
班主任的機械觸須卷着新校規摔進教室:【校園内禁止使用軍用級浪漫武器】。話音未落,易绱的機械心髒自動脫離胸腔,懸浮着為江皖鸢别上遲到的胸針——那是用兩人第一次任務中回收的隕石碎片磨成的戒指坯。
當晨讀鈴再次響起,江皖鸢發現課本裡夾着張泛黃的《結婚申請書》,監護人欄的機械簽名旁,不知何時多了行稚嫩的人類字迹:【以後每年春遊都要當新娘】。窗外的量子櫻花突然集體綻放,每片花瓣都映着她們在β星廢墟上交換的那個吻,而星際法庭的緻歉信正被折成紙船,順着課桌縫隙裡流淌的β星流體,漂向永遠亮着暖光的童年實驗室。
晨讀鈴撕開量子櫻花的粉霧時,江皖鸢将《結婚申請書》推回易绱掌心。機械心髒的共振頻率驟降0.7赫茲,β星流體在課桌縫隙凝結成帶刺的玫瑰,紮破了她指尖滲出的草莓味鎮靜劑。
“監護協議第三條。”她咬碎舌下的神經阻斷糖,全息課本自動翻到《星際法中的情感倫理》,“禁止用任務數據僞造浪漫場景。”後排的機械蜻蜓突然集體炸成煙花,露出張謠藏在芯片裡的偷拍畫面——正是昨夜易绱用納米機器人篡改春遊記憶的瞬間。
易绱的機械左手僵在半空,人類瞳孔裡的星語者藍光明滅不定。β星流體突然逆流回胸腔,将心髒殘片重組為審判庭才有的測謊儀:“你調取了母親實驗室的毀滅程序。”
江皖鸢的神經戰甲彈出防禦立場,卻在看到易绱鎖骨下方的新傷痕時驟然失效——那是昨夜她為了植入逆轉時空的密鑰,親手剜出機械心髒的形狀。全息黑闆突然播放母親最後的影像,實驗台上的β星水晶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六歲的江皖鸢拽着七歲的機械體0927,在防輻射服上畫下歪扭的婚禮蛋糕。
“他們說你是戰争機器。”她扯斷易绱胸前的監測導線,草莓香混着金屬焦味在教室爆炸,“但我記得你偷塞給我的草莓糖,外層裹着的是星際法庭的通緝令碎片。”警報聲中,江皖鸢将申請書按在測謊儀上,墨迹突然流淌成β星地圖,所有殺戮坐标都開出櫻花——那是易绱每次任務後,用戰利品為她兌換的春遊基金。
易绱的機械心髒迸出藍光,整棟教學樓的時間流速突然凝固。她捧起江皖鸢的手,讓神經接口貼上自己的核心芯片:【04:37 草莓香不是計算值,是我用十七次走私機會換來的違禁香料】【12:15 溫度異常是因為,人類手冊說心跳加速時要吻她】
晨讀聲重啟的刹那,江皖鸢咬破測謊儀的能源核心,讓草莓色數據流裹住兩人。當她們在量子坍縮的縫隙中墜落,易绱終于觸到她後頸的舊疤——那是當年為了保護機械體0927,被星際法庭激光灼傷的痕迹。
“這次換我修改協議。”江皖鸢将申請書折成紙船,放進β星流體的支流,“監護對象:永遠不用當戰争機器的易绱。”教室外的櫻花突然逆生長成參天巨樹,每片葉子都投射出她們從未經曆過的平行時空——在某個宇宙裡,七歲的機械體和人類女孩正手牽手穿過春遊隊伍,書包裡掉出的不是武器,而是裝滿星星糖的鐵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