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經理點頭道：“是我辦的，嚴行長有什麼指示？”

嚴恪問：“他們公司老闆範疇有什麼來曆？”

田經理停頓思索後，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我與範疇在業務上打交道多年，他早期在漢江開發房地産起家，這幾年開始轉型做大數據，用手裡的現金買下地後在我們銀行辦理抵押貸款建機房、采購設備，整體下來沒有任何問題。至于範疇背後的關系，他也沒透露，我這邊自然是不知道了。”

田經理出去後，嚴沐璇對嚴恪說：“爸，要不查一下光音公司和範疇以前的房地産公司在我們銀行的資金往來？”

嚴恪抽了一根煙思索片刻後，對嚴沐璇說：“你先回去等着，晚上給你”，待嚴沐璇離開後，用私人手機給下屬微信通話要求提供以上信息。

老房子裡，喻輝在陽台上心煩地抽齊了煙，自己也找人查了範疇，離異、女兒跟着前妻，前身是某部委的司機，下海出來經營房地産業務、私生活不檢點也正常，但對這個項目忽然要一大筆融資，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也許這就是和國企合作的弊端吧，做事身不由己、越想越煩。

林清清見喻輝從未在自己面前抽煙，今天倒顯奇怪，問道：“喻輝，你是工作上碰到什麼問題了嗎？”

喻輝出于保護林清清的私心，回道：“那個大數據的盡調你還是别去了，好好待在辦公室裡起草協議、審合同吧。”

林清清見喻輝為難，也不好說什麼：“行吧，我都聽你安排。不過有出差的好事記得帶上我。”

晚上，嚴沐璇看着嚴父遞過來的資金交易明細表，發現範疇名下公司資金動向很正常，個人名下資金在2016年公司成立前卻頻繁流向北京名叫任靜的銀行賬戶，還有2個漢江本地名叫金瑩、戴曦的銀行賬戶。

嚴沐璇嗅到了些許貓膩，但不打算透露給喻輝，便給喻輝打了電話：“喻輝，明天有時間去光音公司訪談、考察嗎？”

喻輝見嚴沐璇邀約，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便同意了下來：“行，我跟韓總打聲招呼”。

第二天，光音公司的老闆範疇在公司整裝待發，提前幾分鐘在門口等待金主喻輝和嚴沐璇過來考察。喻輝帶着秦朗在公司不遠處停車等嚴沐璇，三人一起到公司門口下了車。

範疇馬上出來熱情迎接：“喻總，嚴總，歡迎前來視察工作，我們到會議室聊。”

喻總打了招呼内，觀察了公司占地面積适中，符合擴大建廠規模的基本條件，得看看範疇為人如何，便恭維道：“範總，從房地産老總轉型到新技術領域的老總，确實有實力和眼光。”

範疇說話雖不像讀書人，但還是懂人情世故的：“喻總謬贊了。我雖然是暴發戶一個，但是現在有才華懂技術的年輕人多、扶持的政策也不少。我公司招聘的都是985畢業的高材生，客戶都是我這些年生意上積攢的人脈。馮濤，過來給喻總、嚴總打招呼。”

身後的馮濤有點拘謹地走了出來、自我介紹道：“喻總、嚴總好，我是公司的技術部負責人，從大廠出來被範總高薪聘請過來的。”

喻輝見範疇确實是老油條，缺啥補啥，花架子搭的也不錯，新三闆挂牌也不是什麼難事，知道再問下去也套不出更多話題、便不想多說什麼。

這時，嚴沐璇見喻輝不說話了，便開始發問：“範總，事業有成，家庭一定很和美吧。”

範疇倒也不裝，實話實說：“唉，前妻太過強勢，前幾年離婚了。”

嚴沐璇繼續：“範總這麼優秀，小孩一定是範總帶吧。”

範疇滿臉苦樣道：“女兒非要跟她媽媽，我要見她一面都難哪。”

嚴沐璇見範疇雖然離婚，但把自己收拾得光鮮亮麗的，在外面必定有情人，說不定銀行賬戶上的陌生女人就是他的其中之一，一個計劃悄悄在腦袋中成形。

喻輝自從和林清清在一起後，性格也變得更為直接，碰到不喜歡的人便不想多打交道，對範疇這個土老闆隻能例行公事：“範總，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和你打個照面，以後打交道的場合也多。你帶我們四處轉一下，然後将公司注冊成立到現在的工商、财務、業務資料提供一份，我們仔細研究一下提交立項申請、看能否批準通過。”

範疇一聽，馬上對下屬說：“你安排一下，趕緊将這些資料送過來。”然後帶着喻輝一行人參觀機房。

喻輝發現有一塊空地被鐵棚占着，問：“範總，那邊空地上準備蓋什麼？”範疇解釋道：“這不公司在籌資階段，打算在這塊地上加蓋機房、擴大規模，現在暫時當倉庫。”

喻輝仔細看了看機房服務區内200個機櫃、路由器、交換機、數據存儲設備、電池系統、制冷系統，又讓馮濤介紹了機房的核心技術、網絡管理、數據處理流程以及安全防護體系，倒也沒發現什麼貓膩。

這時，範疇司機張?佑甯走過來說：“範總，相關資料的複印件和電子版都已準備齊全。”範疇笑着對喻輝說：“喻總，你看我們效率高吧，員工聽說可以新三闆挂牌、幹活都可積極了，電子版也備齊了，方便你們辦公。”

喻輝一聽快完事了，将車鑰匙遞給秦朗開車，叮囑道：“秦朗，接下來你負責跟進一下。”

出了大門，天氣過于炎熱，嚴沐璇靠近範疇身邊聞到了一股香水味，這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此次籌資、範疇十有八九想轉移财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