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婉瑩。”

“徐徐婉瑩？”陸良镛開玩笑，“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徐徐圖之？”

“哥哥名正是圖之，老爺您說對了。”

一來一回的，說得正好，玉兒這時候就晃不見了，幾個轉身，進了小廚房。

小茹正在燒火，問：“怎麼得了閑，那幫我把菜洗了，我來不及了，午飯沒幾個時候了，我真的來不及了。”

“嗯，”玉兒躲在廚房洗菜，弄了一身竈上灰。

沒過多久，袁媽媽就來說：“舔菜，昨日的豬耳朵切了，再加個肉丸子湯，再添個酒糟湯圓吧。”

“好咧，”小茹掌勺，問：“來客人了？”忽然又覺得自己多嘴，哪有客人，這後山隻有蚊子蒼蠅，哪來的客人。

“老爺來了。”袁媽媽随口一說，就看見了躲在竈台燒火的玉兒，一臉的灰，又多看了這小廚房一眼，出去了。

“她幹嘛，怪怪的。”小茹不理解，但也不準備理解，做菜使她快樂，她熱愛下廚，廚房就是她的最愛。

确實今天怪怪的，徐婉瑩陪着陸良镛說話，江氏留了陸良镛吃飯，陸良镛還有點不習慣，這是個什麼好日子，還有飯吃。他說：“我使人去春風樓定一桌，你們不想出去，買回來吃也行。”

結果小茹出菜很快，陸良镛話說了沒一刻功夫，菜就一個接一個上了，全是硬菜，蔥燒海參，黃豆焖肥腸，花膠雞子，八寶飯，兩樣時蔬，還有一個汽鍋丸子湯。

“啧啧，你上哪兒請的大廚，這麼好的手藝？”

小茹跟書上學的，以前玉兒在陸麟風書房伺候，翻到很多有趣的書，玉兒都拿出來給小茹看，小茹就做了個冊子，記載那些她不會也不認識的食物，總有一天，她全能認識，全部知道，全部都能做出來。

花膠提前泡了一日一夜，黃豆也水浸了三個時辰，一切都剛剛好，陸良镛吃着比春風樓的大廚還對味，當下就說：“賞三十兩銀子。”

江氏沒做聲，徐婉瑩愣了，三十兩銀子，她們一家四口能過三年，還是她哥哥要讀書的情況下，如若不然，恐怕就是一年一家四口支出也才五兩銀，年底才等着裁一身新衣。

菜的味道真的很好，濃淡适中，陸良镛吃得高興了，喊着說：“叫廚子過來看看，看看是不是哪家的大廚來幫勺了，我非要瞧瞧是哪家的，我竟然還沒吃過。”

袁媽媽看江氏，江氏用帕子擦嘴，點點頭，袁媽媽才跟着去廚房叫人。

本以為玉兒也能跟着一起得賞的，小茹回身，玉兒說累了，回去歇會兒，順便換件幹淨衣裳。

“窮講究。”小茹吐槽，一邊擦手，一邊看見袁媽媽來了，仰頭問：“菜好不好吃，不好吃？”

“你這貪嘴的丫頭，又在偷吃，”袁媽媽點她，“快來吧，有好事等着你。”

“真的嘛？多好的事兒？”小茹吞了菜，起身，端着一盆酒糟湯圓來了。

“老爺，太太，請用，酒糟湯圓。”小茹将菜上了，就站到了一邊。

“是她，真是她做的，一個小丫頭？”陸良镛有點不敢相信。

小茹現在已經很壯了，有點壯士的意味，江氏笑着點頭，開口道：“賞啊，不是要賞麼？”

“對對對，賞。”陸良镛沒摸到銀票，隻摸出一點碎銀，三兩左右，遞出去，“拿去買糖吃。”

“還不謝謝老爺。”江氏低頭喝茶，眼神不經意冷瞥了陸良镛一眼，好色的黑心鬼，無非是看小茹不漂亮，沒徐婉瑩得他眼緣，便三十兩都不想出了，改成了三兩碎銀。如果是玉兒來，絕對是二百兩，眼睛也不眨一下。

江氏太懂陸良镛這種小把戲了，随機應變，看人來寫劇本的。徐婉瑩的心也放下了，她的賞賜是頭一份兒的，她才是最得陸老爺眼緣的。

萬玉枝還在揚州，帶着閨女和兒子遊瘦西湖，這幾天寫了信給陸良镛，讓他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