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在彩窗上凝結成冰晶,塞拉菲娜的羽毛筆尖懸在《古代術法殘卷》上方三英寸。羊皮紙上的六年級咒文突然扭曲成母親臨終前用血繪制的如尼文,她猛地合上課本——夾層裡的殘卷燙得指腹發紅。
"救世主小姐又在預習葬禮咒語?"小天狼星懶洋洋的聲線從書架後傳來。他斜倚在《尖端黑魔法解密》的書架旁,晨光将發尾鍍成鉑金色,活像從希臘神話裡走出來的堕落神祇,"要我說,你該申請提前畢業去魔法部挂職——專門給鄧布利多的檸檬雪寶施保鮮咒。"
塞拉菲娜的藍寶石耳釘突然迸發強光,将小天狼星剛偷藏的巧克力蛙卡片燒成灰燼。"畢業證書可擋不住噬魂鴉。"她指尖掠過殘卷上的雷電符文,書頁突然浮現昨夜禁林裡獨角獸幼崽的殘影,"倒是布萊克少爺,想好阿尼馬格斯形态了嗎?渡鴉挺适合..."
書架後傳來羊皮紙撕裂的脆響。莉莉攥着被扯破的麻瓜權益法案草稿,紅發在晨光中燃燒般耀眼:"西弗勒斯,那個安布羅休斯...我是說她的魔法波動..."
"像被詛咒的煉金産物。"斯内普蒼白的指尖劃過《魔藥秘典》,書頁自動翻到"活體獻祭"章節,"上周穆爾塞伯的惡咒反彈時,她正在禮堂吃覆盆子撻——叉子上的銀器熔成了梅林聖劍的形狀。"
午後的古代魔法教室漂浮着金粉,菲戈教授的白胡子纏在青銅星盤上打結。"十六世紀的女巫能用古代魔法挪動阿爾卑斯山脈。"他揮動接骨木魔杖,穹頂的星圖突然裂開,露出吞噬光線的黑洞,"但要小心,當你凝視深淵時——"
"深淵會先被我的雷電劈成煙花。"她接住從虛空墜落的紫水晶,指尖迸發的電弧在牆面烙出梅林法陣。教授咳嗽着把星盤轉了三圈,窗外禁林的樹影突然倒映在天花闆上,那些扭動的黑影裡閃爍着偷獵者的銀匕首。
黃昏時禁林西部的腐葉在塞拉菲娜靴底爆出膿血般的汁液。三個黑巫師的恐懼情緒像紅酒注入水晶杯,在她的魔杖尖凝成血色琥珀,腕間的梅林印記燙得能烙熟雞蛋。獨角獸巢穴重生的銀光中,她瞥見圖書館方向的騷動—— 圖書館角落傳來熟悉的争執聲——莉莉的紅發在書架間一閃而過,斯内普的'泥巴種'咒罵混着平斯夫人的雞毛撣子聲。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塞拉菲娜踹開有求必應屋的門時,小天狼星正被阿尼馬格斯變形的銀霧籠罩。黑犬形态的獠牙擦過她脖頸,她突然抓住他後頸的絨毛輕笑:"要是長出翅膀,就能接住從天文塔跳下來的我了?"話尾帶着諷刺的顫音,她清楚這世上從沒有不帶代價的救贖。
禁林深處的梅林試煉場彌漫着腐肉氣息。噬魂鴉群聚成的黑雲撞上塞拉菲娜撐開的雷電屏障,炸開的鴉羽化作漫天灰雪。當最後一絲黑暗能量被藍寶石吸收,梅林的虛像從雷暴中浮現,他權杖點地時整個城堡都在震顫:"平衡不是慈悲,繼承者,你血管裡流淌的是——"
"同類相食的詛咒。"她徒手捏碎腐蝕節點的黑霧,雷電順着脊椎炸開時,穹頂的彩繪玻璃映出我背後張開的鴉羽。那些羽毛正在蠶食她的影子,多有趣,現在連光都開始畏懼她。
霍格沃茨城堡在月色下震顫。小天狼星撞見斯内普在廢棄教室擺弄黑魔法器具時,莉莉贈送的百合标本正巧摔碎在二人之間。當他追着塞拉菲娜來到黑湖,卻見她站在雷雲中心張開雙臂:"來啊!看看這次能不能劈碎這該死的——"
當第一道雷暴劈向天靈蓋時,她數着心跳等待焦骨的劇痛 —— 電流卻在觸及眉骨時碎成溫軟的風,像母親臨終前被血脈侵蝕的手掌,帶着硫磺味的顫抖撫過睫毛。雷雲在頭頂翻湧成透明的繭,數萬道銀線竟如情人的指腹般蜷曲着描繪她眼睑的弧度,連額角的灼傷都在這種溫柔裡滲出不甘的血珠。
"連死都要哄騙我嗎?" 她扯斷校服領口的銀扣,讓鎖骨下方蠕動的鴉羽咒印完全暴露在電流中。那些本該将她劈成焦炭的雷電,此刻卻如舔舐傷口的蛇信,順着羽毛根部的血痂遊走 —— 多諷刺,她渴求的毀滅竟化作安撫。
小天狼星的羽翼撞破風牆時帶起鐵鏽味的血霧,她故意将脊背迎向他骨翼末端的倒刺:"來得正好," 指尖劃過他滲血的唇角,任他翅膀投下的陰影碾碎她腳邊被風催開的冰晶花,"試試用你的骨翼穿透我的心髒,說不定能讓這該死的溫柔咒失效。" 風突然變得黏膩,在她發間纏成枷鎖,卻始終不敢真正絞斷一根發絲 —— 就像霍格沃茨的防護罩,用安全的名義将她困在永遠不會墜落的天文塔頂。
他的手掌扣住她後頸,強迫她看向黑湖水面:那些被風揉碎的雷光正在她的倒影上織就光繭,每道遊走過皮膚的電流都在修複她昨夜用魔藥刻在腿側的逆五芒星。"你在逼雷電學會憐憫?" 他的犬齒碾過她腕間跳動的血管,"還是說,你更想讓它們像啃食你影子那樣,啃食你每一寸主動求死的神經?"
她忽然笑出聲,任由風掀起裙擺露出大腿内側的淺淡痕迹 —— 那是上周用黑魔法陣強行召喚噬魂鴉留下的,如今隻剩一道若有若無的印記。當溫柔的電流再次纏繞腳踝,她猛地咬破舌尖,将血沫吐在風的掌心:"如果連痛苦都要被篡改," 指尖掐進他羽翼根部正在愈合的傷口,看着他的血與自己的混在一起墜入湖底,"不如讓我親手剜出這顆被詛咒的心髒,看看裡面到底是腐壞的膿血,還是千年毒咒的核。"
水面炸開的藍光裡,她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被無數細小的風刃切割重組,每道被修複的傷口下都翻湧着更濃重的黑霧。鴉羽從肩胛骨處鑽出,撕扯着校服下的皮膚,可皮膚依舊完好無損,所有的傷害都被這溫柔的力量吞噬了,連自毀都成了被許可的表演。原來最緻命的詛咒,是連求死都要按照命運劇本,而她偏要在這被詛咒的牢籠裡,用指甲劃出最反叛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