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羅休斯老宅的夏天被梅林編織成一張精密的網。塞拉菲娜站在閣樓窗前,看着魔法部的貓頭鷹第無數次撞上透明的防護罩。那些帶着監視命令的公文在空中燃燒成灰,羽毛卻詭異地拼出危險等級:未知的字樣。
“他們知道有人在保護我,” 她對着虛空輕笑,“卻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樓下傳來爆炸聲 —— 小天狼星又在嘗試破解西翼的禁制。自從三周前他和雷古勒斯踏入這棟被詛咒的宅邸,梅林就像個頑劣的孩子,樂此不疲地篡改他們的探索成果:雷古勒斯在書房發現的煉金筆記,打開後變成了《如何飼養花園地精》;小天狼星用活點地圖标記的密室,羊皮紙上顯示的卻是 “此處有蜂蜜公爵糖果倉庫”;連小巴蒂·克勞奇寄來的窺鏡(僞裝成聖誕禮物),拍到的都是家養小精靈跳芭蕾的畫面。
塞拉菲娜的指尖撫過藍寶石項鍊,回憶着兩兄弟跌跌撞撞闖進咒術漏洞的場景。她看見五歲的自己站在家族祭壇中央,腳下是古老的法陣,十二道銀袍幻影環繞着她,低聲吟誦着如尼咒語。
她的手臂上浮現出日光蘭的紋路,金色絲線般的魔力在血管中流動,像熔化的陽光。“承受它,孩子。”
最年長的幻影 —— 她的外祖父 —— 将手掌按在她的額頭,“安布羅休斯的血脈從不畏懼真相。”
小塞拉菲娜咬緊嘴唇,鎖鍊驟然收緊,骨骼在壓力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又在下一秒愈合如初。她沒哭,隻是死死盯着祭壇邊緣的記錄簿 —— 上面隻有一行燙金的家族箴言:“金絲雀終将啄破牢籠。”
而在記憶的邊緣,雷古勒斯的銀蛇懷表微微震顫,表盤内側浮現一行小字,像是某種古老的契約回應:“見證者,銘記。”—— 那是世界特意為他留的後門,也是布萊克家族與安布羅休斯血脈之間,無人知曉的聯結。
“有趣。” 她對着月光舉起酒杯,液體裡浮動着鄧布利多第十三次被中途截胡的記憶畫面:老校長每次試圖接近她,總會突然接到鳳凰社緊急會議通知,或者被皮皮鬼的糞蛋精準襲擊。梅林的咒術,連鄧布利多都未能幸免。
廚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塞拉菲娜赤足走下旋轉樓梯,看見雷古勒斯正優雅地擦拭魔杖 —— 他剛用粉碎咒轟開餐櫃,卻發現裡面整整齊齊碼着沃爾布加夫人寄來的吼叫信。
“第 52 次嘗試。” 他灰眸裡閃着冷光,“這次至少看到了真實物品。”
小天狼星從天花闆的破洞跳下來,黑袍沾滿會唱歌的油漆:“我打賭神秘事務司都沒這麼難搞!”
他随手撈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立刻呸呸吐出來 —— 咒術又把食物變成了克利切的襪子味。
塞拉菲娜的手指在茶壺沿上驟然收緊,瓷器表面映出她突然繃緊的下颌線。雷古勒斯擦拭魔杖的動作頓了頓,灰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動搖,像被陽光曬化的冰,藏着刺骨的凜冽。
“你們……” 她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黑湖的晨霧,“在廚房看到祭壇記憶的時候,就知道了吧?” 藍寶石項鍊在胸口發燙,像在呼應童年祭壇上灼燒的鎖鍊,“那些被梅林篡改的畫像、會咬人書籍,麻瓜朋友來的時候隻會看到普通的老宅,可你們 ——”
小天狼星的玩笑卡在喉間。他望着少女指尖無意識摩挲着鎖骨處的日光蘭刺青,突然想起在霍格沃茨初見時,她耳垂的藍寶石折射出虹光,而自己的活點地圖上所有斯萊特林的名字都變成了如尼文 —— 原來從那時起,命運的齒輪就已開始轉動。
“分院禮那晚。” 雷古勒斯的聲音像老宅地窖的石牆般冷靜,銀蛇懷表在掌心投下細碎的光斑,“當你的姓氏在羊皮紙上融化重組,布萊克家族的黑寶石戒指突然發燙 ——《純血秘聞》裡記載,隻有梅林後裔的血脈波動,才會讓古老家族的魔法物件産生共鳴。”
塞拉菲娜的睫毛劇烈顫動。她想起雷古勒斯在禮堂時按住左手戒指的動作,想起小天狼星盯着活點地圖時突然凝固的表情 —— 原來那些看似随意的注視,早就是精密的觀測。
“但你們什麼都沒問。” 她的聲音帶着自嘲,“甚至配合着梅林的惡作劇,在被咒術戲耍時也沒露出異樣。” 指甲掐進掌心,卻再無童年時的愈合魔力 —— 這次的疼痛,是真實的、屬于普通人的鈍痛。
小天狼星突然蹲下身,與她平視。他鼻尖還沾着會唱歌的油漆,語氣卻罕見地認真:“第一次在廚房炸飛天花闆,卻看見你五歲時的祭壇記憶 —— 那些金色鎖鍊、十二道銀袍幻影,和布萊克老宅地窖裡的家族壁畫一模一樣。” 他扯了扯自己的袖口,露出鎖骨處的逆五芒星烙印,“我們隻是比别人更清楚,有些真相,需要活着才能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