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端起茶杯的手頓了頓。三個月前他絕不會想到,自己會坐在塞拉菲娜對面,和這個"危險分子"讨論如何在果醬吐司上畫禁锢咒。窗外的黑湖波光映在塞拉菲娜發梢,讓她看起來像條暫時收起毒牙的人魚。
"你變了很多。"他突然說。
塞拉菲娜捏着糖紙的手一滞。是啊,曾經的她會獨自迎戰所有渡鴉,會任由傷口滲血也不呼痛。但現在,她居然學會把後背交給别人——哪怕對方是布萊克家的少爺,哪怕這種信任像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
"是你們太煩人了。"她把糖紙折成會咬人的青蛙,"像嗅嗅一樣趕都趕不走。"
雷古勒斯看着紙蛙蹦跳到羊皮紙上,将"危險等級評估報告"啃成镂空雪花。他突然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個夜晚——停在梅林打盹的間隙,停在塞拉菲娜還能肆無忌憚大笑的時刻。
他知道這不可能。懷表上的裂痕在發燙,布萊克老宅寄來的吼叫信正在他箱子裡腐爛。但當塞拉菲娜把薄荷青蛙塞進他掌心時,他放任自己摘下了那副純血繼承人的面具。
宵禁後的天文塔頂,小天狼星看着活點地圖上逐漸靠近的兩個金點,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他故意把塞拉菲娜的圍巾挂在欄杆外,聽着她氣急敗壞的腳步聲驚起沉睡的貓頭鷹。
"你比皮皮鬼還像霍格沃茨特産!"
"多謝誇獎。"他接住砸來的圍巾,突然正經起來,"說真的,你現在能承受多少道索命咒?"
塞拉菲娜的笑容凝固在夜風裡。她想起暑假最後一周的暴雨夜,自己故意放任蘭洛克的詛咒擊中左肩——傷口愈合的時間比往常慢了0.7秒。
"足夠替你擋三次。"她最終說。
小天狼星突然抓住她手腕,将她的掌心貼上自己胸膛。隔着襯衫,她能感受到少年鮮活的心跳,以及皮膚下躁動的魔法波動。
"那就别擋。"他的灰眼睛映着城堡燈火,"帶我一起瘋。"
在下一個機械渡鴉襲來的黎明前,塞拉菲娜允許自己短暫地相信——或許當金絲雀學會依偎同類時,鐵籠也會開出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