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叫白雨荷……

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位沒有改姓夏呢，唔，還是不想這個問題了。

白雨荷吩咐人把最好的靈茶沏了端上來，又準備了各式各樣昂貴糕點。夏風拈起一塊她指甲蓋大小的精緻小點，這東西她剛剛看到過，一百下品靈石一粒。

她剛剛給秃頭妖獸買的糖葫蘆，一塊下品靈石能給它包一百年。

白雨荷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夏風看着白雨荷。

白雨荷覺得很尴尬。

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夏風。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

她不是夏風的血脈後裔，也從來沒有正式嫁入夏家，她甚至連個妾連個外室都算不上，死去的前任夏家家主連給她贖身都不曾。

夏起可以叫夏風老祖宗，白雨荷不能，她沒有這種資格。

如果叫前輩呢？

白雨荷又拿不準夏風會不會高興被她叫成前輩，因為過往她還年輕的時候，曾經很多次這麼叫别人後被當面羞辱不配。

那些修為高深的修士覺得一個花船上出賣靈肉的女人算不上是她們的後輩，這麼叫是拉低他們的身份。

至于姑娘之類的萬用稱呼，她又覺得太輕飄了，配不上活了這麼多歲月的先祖級化神境強者夏風。

夏風看了她兩眼，大約猜到了她在困窘什麼，露出蜜汁和藹笑容。“想必你就是夏起的娘了，他是個孝順的孩子，提起過你很多次。”

白雨荷恭謹地低着頭，聽到這話唇邊忍不住抿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夏起的父親……我聽說他待你并不好。所以你不願意的話，喊我一聲前輩就好。如果願意的話，就和他一樣喊我老祖宗吧。”

白雨荷眉眼中迸發出一股巨大的驚喜之意。

“我願意！”白雨荷連忙道，“我願意的，老祖宗。”

她說着說着哽咽起來，眼淚往下掉。

夏風遞了塊手帕給她，笑道，“該不是被我占了稱呼上的便宜，委屈的要哭吧？”

白雨荷急忙否認，“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我從七歲被父親賣掉，就再也沒有家沒有族。哪怕後來靠着起兒有了幾分面子，白家也沒一個人肯認我……”

每一個人都認為，有她這樣的一個族人是種恥辱。

所以他們拒絕承認白雨荷是他們的族人。

夏風摸了摸她的頭。“有很多像你一樣不幸的女孩子，或者徹底放棄自己了，或者被折磨的死了。你堅持了下來，還能留下自己的子嗣。這樣堅強又聰慧的孩子，認了沒什麼不好，反正我很滿意。”

白雨荷怔怔地看着夏風，這是她第一次被認可，還是被夏風這樣的強者認可。

她眨了一眨眼，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眼淚掉的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