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自大了,總以為一切都能按照我的想法來。”江辭失落地垂下眼睫,“待老皇帝那件事解決了,我就帶着墨竹離開。”
“可是,輕鴻,離開了,天下之大,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沈輕鴻露出一抹淺笑來,神色柔和,“隻要你想離開,我會安排好一切,不用擔心。”
江辭縱是心下有些不安,仍是選擇相信,他淺笑道:“謝謝輕鴻,那到時候就聽你安排了。”
看着江辭蒼白脆弱的面容,沈輕鴻心中一動,“你想學武嗎?”
江辭愣了一下,苦笑道:“你看我這身體,爬個山都喘得不行,能學得了嗎?”
沈輕鴻抿唇,“不學外功,我這裡有一套可以溫養身體的内功心法,對你的身體有些好處。”
江辭眼睛一亮,“那...拜托輕鴻了。”
夜間,室内一片昏暗,可透過窗外朦胧的月色仍能看到一些。
江辭盤腿坐在床上,上半身的衣衫褪到了腰間,他有些冷地輕顫了一下,輕聲問道:“沒冊子嗎,給我傳功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沈輕鴻盤坐在江辭身後,因為所煉功法,在黑暗中也看的清清楚楚,他抿着唇,神色晦澀,眼睫低垂,喑啞地答道:“無妨,隻需要耗費一點功力而已,幾日就修回來了。”
溫熱的手掌按在背上,江辭一個激靈抖了一下,明明他平時握着沈輕鴻的手,感覺那手溫度比自己低,現在倒是熱的驚人。
“我要運功了,阿辭,稍微忍耐一下。”沈輕鴻聲音有些低沉,手下溫熱滑膩的觸感讓他有些晃神,下一秒他卻是閉上雙眼,專心傳起功來。
江辭隻感覺背後的手掌越來越燙,仿佛要将他燒成灰一般,片刻後,一股暖流從背後緊貼的手掌處鑽進身體裡,他整個人都好像掉進了滾燙的熱鍋裡,渾身通紅,額上不停地沁出汗來。
“太...太熱了...好難受。”
“阿辭...再忍忍。”沈輕鴻聲音沙啞,卻用内力打通江辭的經脈,硬生生用自己的内力造了一個循環來。
半個時辰後,沈輕鴻終于收手,江辭确實痛的昏睡了過去,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隔着一層薄薄的裡衣,沈輕鴻隻感覺自己好像也渾身發燙了起來,他看似平靜地将人扶正,為江辭穿裡衣,卻接連系錯了好幾條帶子。
他這是,怎麼了。
想不明白,他匆匆地套好裡衣,也不管衣帶了,直接用被子将人一裹,塞到床裡側,身上的熱度久久無法消去。
但是,兩刻鐘後,看到鑽進自己被子裡的半邊身子,沈輕鴻臉上發燙,想起了江辭不好的睡姿。他應該推開嗎?可他們都是男人,沒有什麼要避嫌的。
在将人塞回去兩次之後,沈輕鴻無奈地将人箍住,把兩床被子合成一番,才終于安靜下來。好溫暖,在一片暖意中,他疲憊地阖眼,沉沉睡去。
江辭清晨醒來,感覺自己的精神從未如此好過,這就是有内力的感覺嗎?他一轉頭,卻看見了沈輕鴻的睡顔,咦,今日竟是自己起的更早嗎?
他打量了一下窗子,天色還未亮,竟是自己醒早了。
江辭又看了沈輕鴻許久,才發現對方睡着時少了冷意鋒芒,竟也像個普通的少年一般有着純真的姿态。而且,感受到沈輕鴻身上傳來的熱度,他默默笑了,沒想到,對方睡覺時竟還把他當做抱枕,竟是有點像是小孩子一樣可愛。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一些,好奇地看了一會兒,在暖意中很快又垂下眼簾,繼續睡了過去。
待江辭睡着後,沈輕鴻才睜開眼睛,他向來敏銳,在江辭盯着他看時,已經醒了,可卻礙于姿勢,不好妄動。
幸好,江辭看來并不介懷,隻是,一想到江辭也不在意和别的男子同塌而眠,沈輕鴻心中就會湧起一股暴虐之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
在山上和沈輕鴻一起練功,十日轉瞬即過。
江辭坐在馬車上,看着泛黃的秋景色,心下一片安然,這次,沈輕鴻也假扮成沈家仆人跟了進來,即使他也分不清。
随着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前行了約兩個時辰,終于一起到了皇家獵場,飄揚的黃色旌旗散開将整個獵場圍的嚴嚴實實。
江辭看着最前方的太子的車鸾,心情沉重,他要盡快把老皇帝的事情告訴四公主才行,免得四公主沒有防備再次被殺害。
在仆人的指引下各自落座後,江辭看着台下的士兵,隻覺得遺憾,連皇家禁軍都如此散漫,怪不得書裡的皇城那麼容易被攻下。
他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聽着這太子說着話,很快衆人便騎馬背着箭向林中奔去,為奪那第一名的彩頭。
他敏銳地注意到太子和那三人都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這樣的場所誰也不能作出什麼太失禮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