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在一旁笑道:“說起來,這還是你的親侄子,起個名字倒也很合規矩。”
沈輕鴻無奈地笑了笑,看着那熟睡的嬰孩,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就叫戚嬰吧。”
“多謝沈公子。”小蝶愛憐地看着孩子,終是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即使她不幸死去,這個孩子總歸是有人照料的。
“戚家的孩子嗎!”江辭喃喃道,想到小說原文中最後出現的那個戚家後代,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隻是,江辭眼睫低垂,那個孩子最後背叛了沈輕鴻,沈輕鴻終是成了血緣斷盡之人。
看着那個閉着眼酣睡的嬰孩,江辭握緊了拳頭,隻要好好教育就好了。不對,江辭苦笑,他差點忘了,沈輕鴻根本還沒想過當皇帝。
在三個老大夫的藥膳食療下,不到半個月,小蝶已經是可以下地走許久了。
她推着木頭推車裡的嬰孩,滿臉慈愛的笑容。
“别推太遠,”江辭收着晾曬的藥材,輕聲囑咐道,“最近附近也有些不太平了,三位老大夫外出看診,輕鴻去附近城鎮探查還未回來,太遠了恐生變故。”
“知道了,江小先生,”小蝶歪頭,笑着抿唇打趣道,“也不知道将來便宜了哪個女子,能嫁給江小先生這樣的谪仙。”
江辭無奈地笑了笑,回道:“你都說谪仙了,怕是沒有女子敢嫁我才是。”
“江小先生說的也有理,”小蝶推着兩輪的木車,故作苦惱道,“畢竟哪有姑娘能忍得了丈夫比自己還沒,要不,你就和沈公子湊合湊合過算了。”
江辭笑着搖搖頭,“陶姑娘不要拿我打趣了,還是趕緊去散散心吧,切記不要去太久,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全。”
“是了是了,江小先生,我這就去。”陶小蝶捂嘴笑了笑,推着裹在厚厚襁褓裡的戚嬰出了門。
待到日頭西斜,風都冷了下來,江辭整理好所有的藥材,看着破舊的院門,心突然砰砰跳了兩下,陶小蝶好似還沒回來。她從來沒有如此晚過。
“吱呀!”門被推開,江辭看去,卻是回來的沈輕鴻。
“輕鴻,你看見陶姑娘了嗎?”江辭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濃重。
沈輕鴻關門的手一頓,神色一愣,“陶姑娘不在?”
“她帶着戚嬰午後出去散步了,現在還未回來。”江辭焦急地走到院門處,神色凝重,“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們。”
“可這附近的山匪都被我端了,”沈輕鴻眼中閃過冷色,“怕不是有别的勢力追過來了。”
兩人正打算動身去尋,卻有人回來了。
“哎,你們都堵着門幹啥。”回來的三個老大夫瞪着兩人,沒好氣道,“還不快讓開,讓陶姑娘先進去,她身子弱,受害了可就不好了。”
“陶姑娘...”江辭看着三人後面臉色更蒼白了些,垂着頭的陶小蝶,松了口氣,連忙拽着沈輕鴻讓到一邊,“回來就好。”
陶小蝶有些虛弱地發出微顫的聲音,她垂着眼,竭力平靜地說道:“是我不好,讓江小公子擔心了。”
“你沒錯,錯的是我。”江辭認真地回道,“是我不該放任你一個人出去。”
“好了好了,到了前廳堂在繼續,你們啊,都是太年輕了,這點小事,非要争什麼對錯,你們都沒錯,哈哈哈。”方大夫樂呵呵地推着木推車往前走了,幾人落在後面,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你們是在哪裡遇到陶姑娘的,我和沈輕鴻剛要出去找她呢。”江辭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陶小蝶,不明白對方為何如此反常。
“就是那不怎麼遠的一片林子裡,”吳大夫搖搖頭,“陶姑娘迷路了,還被蟲子吓得夠嗆,我們見到她時,她眼睛都紅的不像樣了。”
江辭又看了看馮大夫。
馮大夫沉吟片刻,才補充道:“陶姑娘确實受到了驚吓,雖不知原因,但需要好好休養一番才是,最好不要輕易外出吹風了。”
就這樣,江辭雖感覺出些許異樣,可未來得及問些什麼,陶小蝶就匆匆吃了幾口飯,帶着孩子進了屋裡,那不匆匆的背影有些逃避的意味。
夜涼如水,江辭坐在屋頂上,看着那柳葉似的寒月,手拖着下巴,一副苦惱的模樣。
“輕鴻,你說,陶姑娘她到底怎麼了?總感覺怪怪的。”
沈輕鴻皺眉看着江辭身上滑下一些的披風,俯身上前,将披風系緊了些,“許是吓到了。”
些許熱氣灼着他的耳朵,江辭微微偏頭,不動聲色地捏了捏袖中的手腕處的嫩肉,一個激靈更加清醒了。
“那就當吓到了吧,”江辭看着沒有幾顆星子的夜空,有些擔憂地說道,“這個地方我們待太久了,怕是不安全了。”
“好,那過兩天就離開。”
“明天吧,”江辭心有所感地脫口而出,他自己也是一愣,卻還是擰着眉重複了一遍,“就明天吧。”
“那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