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宮内,太後、聖上、錢皇後、襄王、湖湘郡主和譽王其樂融融的聊着天。
湖湘郡主蘇绮然并非襄王親生,而是湘王妻妹的女兒。自小便在宮中給太後撫養,七歲時方出宮。由于得宮中太後寵愛,及芨之後便給了她郡主的頭銜。蘇绮然小時候變是個美人坯子,長大後出落的更加明豔,一雙眼睛有些天然的媚氣。蘇绮然從小在王府長大,被襄王夫婦當成親生女兒一般捧在手心,俨然一顆發光的掌上明珠。
蘇绮然一邊笑着一邊規規矩矩的上前請安,太後拉着蘇绮然的手笑眯眯的對她全身上下左看又看,似是怎麼看都不足夠。襄王看到蘇绮然如此得皇後喜歡,喜悅之情也溢于言表。
聖上和錢皇後對視一笑,難得有讓太後這麼開心的事情。
“王叔久不進京了,既然來了便多留一些時日。”聖上說。
“臣實在不該離開封地,此次是架不住我那王妃,非要我親自陪女兒進京。因此我才惶恐向聖上太後請旨入京。成婚大典過後,臣便即刻出發回封地。”襄王婉拒道。
錢皇後笑着說:“王叔何必着急,日後绮然妹妹便要跟着佑庭回甯遠,隻怕你想見也見不到了。不妨成婚之後,諸位都在京城多留些時日,我們也好團圓不是。”
蘇绮然依偎在太後身邊,機靈的望着殿内的局面。她看到宋佑庭聽完這話眉頭微微一皺,便知他是不情願的。佑庭哥哥似乎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從五官上确實能認出小時候的影子,不過遠不如小時候開朗,眉眼間多了些沉穩。
“小家夥,看的這麼入神?”太後注意到蘇绮然在盯着宋佑庭看,故意逗逗她。
蘇绮然臉色立刻绯紅,把頭埋進了太後的懷抱,衆人了然,紛紛大笑。
宋佑庭也迎合的笑了笑,不過他同殿中其餘衆人不同,相比于其他人贊歎着這一對的天作之合,他隻是很羨慕蘇绮然能和祖母如此親近。
其實這門婚事對宋佑庭來說也算不上不願意,畢竟他從小就知道,他的婚事,大抵是要有皇上和太後指婚的。隻不過,他從未想到那個人是蘇绮然。蘇绮然雖不是襄王親生,确勝似親生。他娶了蘇绮然,宮中必然會忌憚他和襄王的勢力,說不準便會像成王一樣永遠留在京中。所以在甯遠時,他把這門婚事一拖再拖。直到郭子易出事,他覺得成婚是個可以進京調查的好借口,便才決定進京。
如今成婚的旨意雖還沒有下,不過看太後和襄王對蘇绮然的疼愛,隻怕這此事在衆人心中已定。
可是宋佑庭并不喜歡京城。京城雖然繁華,可不如北地讓他覺得自由。在這座城裡,怎能不想到母妃當年所受的屈辱。他從生下來之後母親便被廢後,雖然多有張太後照拂,可也終究是受人輕視。這座皇宮帶給他的隻有冷漠和忽視,不過蘇绮然算個例外。她熱情開朗,有太後的恩慈,衆人對她都是衆星拱月。可她卻對其他人都不屑一顧,偏偏總愛纏着他,嚷着要他做朋友。
年少的那份情誼,早随着長久的分别而消散,如今他看着言笑晏晏的蘇绮然隻覺得陌生。殿中充滿了愉悅的氣氛,而自己的王妃便就這樣被安排了,絲毫沒有人顧及他的意願。倘若母親還在,或許他還有人可以聊一聊。
宋佑庭端起桌上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錢皇後注意到了宋佑庭的沉默,微笑着靜待席上話題間隙的沉默出現,方才說:“我們光顧着聊天,忘記了绮然妹妹許久不來宮中,不如讓佑庭帶着绮然妹妹去禦花園逛逛?”
太後這才放開了蘇绮然的手:“皇後說的沒錯,你許久未回宮了,快去看看你小時候最喜歡逛的禦花園,還是否記得?”
蘇绮然嬌俏的笑了笑,站起身跟諸位長輩行了個禮。
宋佑庭本也不願意在這裡多留,便随蘇绮然一道出去了。
禦花園裡,蘇绮然踮起腳尖從樹上摘下一朵桃花聞了聞,然後把花遞到宋佑庭面前,示意他為她戴上這朵花。
宋佑庭順從的按照蘇绮然意思去做了,他有些笨拙的手碰到蘇绮然柔軟的發絲。蘇绮然擡眼嬌媚的看他,宋佑庭連忙退後一步。
“佑庭哥哥,許久不見,你怎麼不愛講話了,可是與妹妹生疏了?”蘇绮然撒嬌的說,小的時候宋佑庭在私下裡明明同她一樣活潑。
“正如郡主所說,許久不見,我也變了。”宋佑庭認真的回答道。
蘇绮然看看他,然後轉身離開,宋佑庭默默跟了上去。
“聽母親說,你最開始并不願意同我結親是不是?”蘇绮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