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匕首,李暄和在一片稻田裡找到聞兮,稻谷開始泛黃,谷穗飽滿,再過段時間,就能豐收。
田裡幾十人,看樣子在除草,聞兮帶着草帽,襯得臉圓嘟嘟,看到她招手,示意還要忙一會。
李暄和撸袖子,走進去拔草,回想昨晚的談話。
意料之中的談話,在昨晚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期而至。聞兮一直想找她談話,李暄和也一直不想談。
擇日不如撞日,這事逃避不了。
于是深夜,帏帳裡,聞兮點了燈,理被子,正想說什麼,回頭看,李暄和四仰八叉酣睡大呼。
這人裝的真像,她一頓咯吱,把人薅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盤腿而坐,一人裹一床被子,大眼瞪大眼。
聞兮問:“有什麼感想嗎?”
李暄和說:“我挺困的。”
看這要談話的架勢,李暄和排斥的很,她以前經常被叫去談話,個把時辰的聊,聊得她頭疼,也不知道要讓她幹什麼,越聊越糟糕,之後挨得罵越多。
現在的李暄和,拒絕被洗腦。
聞兮繼續說:“看到了嗎,一切都很好。”
李暄和疑惑說:“被流氓欺負,叫好?”
聞兮說:“人生怎可能沒有意外,抛開意外,是不是挺好。”
抛開受的罪,誰過得不好?這話說的。
李暄和說:“你本來是神。”
聞兮說:“我依然是啊。”
李暄和說:“可你沒有神元了。”
聞兮說:“但我依然能做很多事啊。”
李暄和說:“沒有落差感嗎?”
聞兮說:“有,正是如此,我才真正了悟明道。”
李暄和說:“說點我能聽懂的。”
聞兮說:“師父收了三千徒弟,我讓三千人有了庇護所。我一點都不遜于師父。”
李暄和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退婚呢。”
聞兮說:“因為我受傷來退婚,應該慶幸才是。”
李暄和轉過臉:“可是讓你很難堪,讓你被人笑話。”
聞兮說:“面子有什麼重要的,難道比婚後過得不好還要緊?”
李暄和規規矩矩:“哦。”
聞兮見她這樣,笑了一下,繼續說:“事情過去有五年了吧,如果我一直苦悶傷心,哪裡還會醫術,也不會看了那麼多古籍名典,也不能有今天的三面小鎮。這難道不比一個虛名強?”
李暄和嗯了一聲。
聞兮将她掰過來,表情很嚴肅,認真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這件事,所以我今天和你談一談。還記得我曾經借給你一本我最心愛的書嗎?”
“《霸道天神愛上我》?”
聞兮連忙捂住李暄和的嘴:“哈哈,咳咳,當然不是。是至高至難至密至絕至無雙的《無機術》。”
“哦,裡面術法挺難的,我學了大半年,怎麼了。”
“沒錯。很難,但你到底學會了,所以等你再厲害些,就可以把神元還我了。就是辛苦你了。”
這個李暄和是知道的,初時練功,隻是掌門看看她會怎麼樣,能不能适應,不能就作為普通人平穩過一生。
可知道聞兮因何修為受損後,她就一門心思修煉,疼得要死,但還是要練,這樣可以早點把東西還回去。應該不超過七十年,她設想是再有三年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