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成來不及贊歎北川大弟子的風采,修為太可怕了,趕緊詢問:“無溟掌門,你的原計劃是什麼?”
屋裡有些擁擠了,無溟吐血,不在意地整理袖子,傷感道:“用餓兀殺了你們,傳播毒素,讓人生病失去理智,從而人殺人,直到最後一個。可惜,我們養了幾年的毛孩子,就這樣被你們炸完了。唉。”
瘋狂的人殺人,那确實……令人膽寒。
卿宗抱臂笑道:“雖然世道艱難,但你有這樣的力量,若是用來幫助蒼生,應該能改變情況。”
無溟仰天看了一會,道:“成本太大,而且救了人,常常發生農夫與蛇的故事,覺得你給的不夠多,不夠好,甚至還會反咬一口背後中傷,實在叫人心痛。不如毀滅,沒有煩惱。”
卿宗挑了眉,走到一邊不再說話。
“就像這毛孩子,我們辛辛苦苦養了數年,耗費無數,不就被一把火炸幹淨了。”無溟提到火,眼睛看向路江瑩手裡的弓,司空明宏移身擋住,路江瑩卻一點都不怕,走出來,驕傲面對。
楊宇成問:“山上有你們安插的内應嗎?”幾人被誣陷為内鬼,殊不知内鬼竟是無溟這樣一個實力門派,估計誰都沒想到,問題是現在,是否還有其他内應。以及那幾個跳出來拼命指證他們的人,是否是無溟派安排好的。
無溟不答,反而說了奇怪的話。“真正的敵人,是很難一下看清的。”他眼裡帶笑,“你們這幾個孩子真不錯,也許,你們可以改變世人的生存境況。”
說完,他就倒地身亡,那個守門人,也一起倒下了。
突如其來,衆人都驚住了。
楊宇成反應過來,俯身探查,是毒。他們事先服了毒。
這是……為什麼?
将無溟屍身帶回山莊,楊宇成向衆人陳述經曆。那邊也查到黯然美人組織的更多内情。
他們皆是受了各種各樣的苦楚,被逼迫得難以生存,絕望自戕時候,被無溟派所救。
但無溟派并非想幫助他們超脫痛苦,從而簡單活下去,今天看來,掌門自己也有無法言說的痛,于是整合了這份絕望痛苦,創建黯然美人組織,宣揚世間疾苦,要解脫世人。
人群中,偶然傳來感傷的歎息。
洗刷冤屈後,果然如楊父承諾的那樣,西玄神君讓沐哲、楚雲等向七人道歉了。
一切恢複原樣,大家中的毒解了,受的傷好了,山莊被破壞的地方,也被收拾幹淨。
北川掌門抱拳道:“楊家主,受苦了。請主持後續事宜。”
無溟死了,但背後還有很多人,楊宇成要和其他掌門商議怎麼追,還有前後怎麼謀劃的這些事情,各處傷亡要安撫彌補。那七個人出去追了一通,隻是撬開面目而已。
楊宇成回禮,臉上卻沒有笑容:“還得感激北川大弟子狄滿蘇,若沒有她相助,我們可能就被殺了。”
他還在疑惑,無溟派掌門實力很強,是因為多年傷痛折磨和心血被毀而絕望自戕嗎?一個修煉出如此實力的掌門,年紀尚輕,一手創立兩個組織,有毀滅蒼生的宏願,不談對錯,會如此脆弱嗎?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自己也年近三十,尚未有什麼大名堂,就不談飛升登仙了,若是無法将楊門發揚光大,自己會陷入羞愧絕望嗎?
一直到院子裡休息,還在思考,看到那後輩們開心聊着,才回過神。
比試大會重啟,先前大家破壞了敵人陰謀,拯救了蒼生,個個心生自豪,春風滿面,實力仿佛一夜之間大漲,雙方較量如火如荼,搭了兩個台子,可以自由挑戰。
這次不能再溜出去了,聞兮和李暄和被團團包圍住,卿宗自覺不能再給孤城派添麻煩,自帶小闆凳縮在聞兮邊上坐着。
為顯珍貴的同門友情,唐孟和寅煦特意送了每人一個手環,為遇到大型妖獸特意帶的,可巧用上了,說免得再有人誤會雲渺。
雪字輩弟子怒目相視。李暄和兩指斷開手環,捏着殘片扔過去:“滾。”
路江瑩上場了。聞兮專注看比賽。上半場表現已是奪目至極,下半場開大,直接飙升好幾名,引人誇贊,一部分人也嫉妒羨慕。
路江瑩越戰越勇,先後将言承君打傷,把單準扔下高台,且是兩三招的事,臉上帶有誇張的驚訝和很不真誠的歉意:“抱歉!出手重了,我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差的。”
單準臉都青了。
曾經共患難的朋友在底下笑。
終于,猖狂到現在,有人耐不住了——路江修。路江瑩等待已久,掩去鋒芒,淡淡看向觀望台的路家人,一個個期盼又緊張,熱切望過來。
其中幾雙眼睛,三個叔父三個嬸嬸,乃至親爹,商量似的下達了指令。
路江瑩俏皮似微笑,朝路家伸手一個二字,對堂哥路江修小聲道:“我會讓你二十招。”
路江修大怒,舉劍刺去,招招精妙,路江瑩說話算話,沒對抗全躲了,躲得行雲流水遊刃有餘,路江修急得失了分寸,招式窘迫起來,向前狠狠一刺。
路江瑩數道二十,朝路家笑一笑,仁至義盡打偏了劍,翻身一腳踹到後背心。
路家人立刻站了起來。
路江瑩禮貌抱拳,笑着小聲道:“原來這樣是争不過的,所以,着急了,用别的辦法。”
路江修想罵什麼,顧忌很多人在,咬牙下去了。
路江瑩心想,我若不是想跟你說這句話,早把你踹下去了。
而另一邊高台,更威風霸氣的也出來了,北川狄滿蘇。
連挑八個門派高手,招式流暢漂亮,揮灑起來意氣風華,獲得很多贊美,可這人不在意,越來越沒耐心,草草将來人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