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隻是把一個雇主家砸了，回來領罰”耐心解釋着，這兩人還真不愧是師徒，一模一樣的。

“多謝長老告知，那弟子先告退了”行禮後林栒也沒有多留。

屋裡的曆長老，還是晃着茶杯飲着，這孩子心思挺細膩，呵呵。

離去的林栒，終于走到自己的房屋，推開門，三個月沒住的地方，雖沒有灰塵，但終究是有些潮濕的味道。不過他也不在意，能讓自己安心的睡個覺，有個地方避雨，已經很好了。

迎面窩入床裡，一半被子壓着，另一半扯蓋身上。他實在是太累了，不想動。髒就髒吧，明天再洗洗，然後再去找師尊。

在邢堂那會，也不知道怎麼就問出口了，本來内心在掙紮，但看到那人身上破裂的衣角，還是沒忍住。

這小地方，能傷他近他身的人或事都沒有，想當初那些來踢山門的人群，一人獨立，沒有祭出任何兵器，就一條宗門長老的戒鞭，硬生生抽得對面屁滾尿流，毫無辦法。對面連他三尺内都沒能靠近，就被打退了，很威風。

是了，他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那是他和哥哥的師傅，站在人群裡，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自豪着，暗暗告訴自己，有一天，他也要和師尊一樣厲害，和他站在一起，和他......

“阿栒，阿栒”一陣敲門聲，還随着柔柔的聲音。

“阿栒，一直往前跑，不要回頭，知道嗎？”就和夢裡的聲音一樣。

“阿栒，你在裡面嗎”許久沒人回應，外頭的聲音這次摻了擔憂。

睜開眼，是漆黑的，窗戶沒有光透過來，天黑了。

“阿栒，你在嗎”呼喚聲打破孤寂。

“我，哎呦，在”急急忙忙在起身開門，沒留意散亂的鞋子，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阿栒，怎麼了”外面的聲音，急迫的馬上要劈了這層木闆。

“哥，沒事，剛睡醒，腿麻”慢悠悠挪過去，開門。

門外的人，臉上滿是擔憂。

“我下午在飯堂沒看見你，擔心你睡過頭沒東西吃，就來了”站在門口，視野都在他身上，沒有多餘一絲的外洩。

“睡過頭了。嘿嘿”撓撓頭，咧着嘴。

“沒事，我給你帶了飯，先進屋穿鞋”無奈的看着光腳丫亂跑的人，搖搖頭。

“好”想起自己這樣子，真是丢人呐。暗地裡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的林栒，又跑回去穿鞋。

回頭時，林椼已經把飯菜擺好，兩大碗米飯，壓的結結實實的，都冒尖了，一碗麻婆豆腐，清炒筍絲，七八塊醬鴨，兩條煎的焦黃的排骨，蒜蓉菜心、糖醋丸子、涼拌豬肉。七七八八擺滿了屋裡的小圓桌。

“快吃吧”林椼很熟悉他，這飯量，不多不少。

“哥，我...”剛剛扒拉兩口飯菜，還沒說完。

“辣椒在這兒，我沒忘呢”林椼接上後半句，熟練的從兜裡掏出一包鹽辣椒。宗門地處蜀郡，還在深山裡，較為濕冷，大家都愛吃辣，林栒更甚，無辣不歡。

“好吃”有了辣椒，飯菜更香了，他也沒再客氣，大塊剁剁起來。

“你吃慢點，别噎着”林椼出聲提醒着，他這弟弟，從第一天見面到現在，吃飯速度一直很快，有時候都怕噎着他，或是被魚刺卡着。

為什麼他會這麼想，因為有一次，阿娘叫林栒來吃飯，剛好吃的白鲢魚，雖然魚肉鮮美，但魚刺多，也想借此讓林栒改改，沒想到，這弟弟直接吃了，毫無疑問被魚刺卡着了。

那天，上林宗的宗主，帶着林栒跳上跳下，長老挨個找了個遍，最後不得已三更半夜敲開師尊的門。黑着臉的祁長老徒手震碎了那根魚刺，還得了一句“宗主，真是老當益壯”的贊譽。

從那以後，林椼就不敢帶弟弟吃任何刺多的食物了，甚至嘗試過整整半個月都盯着他喝粥，餓瘦好幾斤。

“嗯嗯”嘴裡答應着，但速度，可沒落下。

五年了，他還是沒有辦法改掉這個壞習慣。

就像他師尊說的，他就是頑固不化，油鹽不進。

“好飽，哥，我飽了”鼓着小肚子的林栒，攤在椅子上，像極了小老鼠。

“碗筷你先放着吧。飯堂這會關門了”夜深了，林椼也不多留，看到弟弟吃飽喝足，也就離開了。

“記得去泡個澡，解解乏”回頭還叮囑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