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疑」
祈君安溫潤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而當事人則目不轉睛的盯着下方“交流”的妖主們。
「是因為四方妖主齊聚嗎?」
「不全是,底下有東西蘇醒了。」
這底下就是指墟淵無疑了。但這些妖獸為何選擇在此時聚集呢?雲裡霧裡的感覺,讓林栒心神不穩,聽出林栒心中的煩躁,祈君安轉頭對着他點頭。
「沒事,别怕!」一如那時,這個黑色的身影,手持長劍,堅定的站在他身前,為他擋住了所有的攻擊和謾罵。
吼!!!一陣破耳的吼聲從墟淵中傳出,聲波飓風吹蕩着整個妖獸森林,樹葉被吹的嘩啦啦的低嚎,驚起林中鳥獸驚散,距離中心處的高階妖獸們也沒好到哪裡去,這威壓讓它們無力抵抗,除了妖主,其他都已經匍匐趴地止不住的顫抖。
在吼聲響起的一刹那,祈君安就已經默念咒語升起圓形結界罩住了他們二人,使得他們未曾收到任何傷害。
妖主們四目相對,有掙紮有害怕有無奈,下一秒,随行的妖獸,居然雙眼無神,一個接一個的跳入墟淵,這是一場妖獸的祭祀,用生命、鮮血和靈魂澆築而成的祭祀。
「别去,師尊!」就在祈君安動身的一刻,林栒拉住了他的手。一回頭就撞入了對方滿是害怕和擔憂雙眼中。
「不要去!」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從二人的腦海中響起。
林栒知道祈君安要做什麼,因為在墟淵前方一處突出的斷崖上,有一支被圍困的小隊,看那校服,是上林府的人無疑。
他的師尊,絕不會眼睜睜看着無辜之人慘死在妖獸口中,但那支隊伍,恰恰是柳然帶領的三隊。
柳然帶着另外三個弟子背對背,将中間看起來受了重傷的弟子圍起來保護着。面對不斷聚攏的、滿眼血紅、眼裡露出嗜血渴望的妖獸,一點一點的向後退去,直到懸崖邊上,再退無可退!
這處的妖獸還在繼續跳入墟淵中,随着祭祀的數量越來越多,本來白蒙蒙的霧氣,開始沾染了一絲暗黑色,充滿詭異而又危險。
「我去。師尊我打不過這四大妖主啊,你去了,萬一它們發狂,我一個人害怕。」林栒盡全力穩住呼吸,然後向祈君安提出看起來很正常很合理的建議。
隻有他自己知道,握住師尊的手心裡,全是汗,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擔心被反駁,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嗯,小心!」理智冷靜的祈君安,沒有反駁林栒的建議,的确他現在不能離開。
「是」林栒拿起辄思,輕身跳躍,在不同的巨木中穿梭,盡可能收隐自身的靈力,不被底下的妖獸察覺。
圍堵的妖獸等級不高,但帶着四個新弟子,其中有人還受了重傷,需要柳然時刻分心留意,戰況驟然失利,再往後一點點,便是落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複。
他本來已經安排妥當,隻需要這四人按部就班的探索,就可以獲得大量的晶石、藥材和妖核。沒成想妖主突然聚集,發狂的低階妖獸不斷圍追堵截,最終将他們堵在這絕路上。
這裡離随護長老的位置也很遠,雖然他一開始就發出了信号求救,但時間越來越遠,依舊沒有回應。
該死!難不成要為了這四人真放棄自己的任務嗎?
柳然内心糾結掙紮着、他不甘心啊!!!生來便是有着角逐的資格,好不容易讓那人對自己有所期待和關注,怎麼能就這樣半途而廢呢。
柳然咬牙,一劍斬掉一隻灰毛妖獸,後方的妖獸未曾退縮,依舊步步緊逼,慢慢的圍攏。
“柳師兄,都是我們連累了你”正前方的柳然,不斷斬殺着沖上來的妖獸,另外三人則是預防空中妖獸的襲擊,但畢竟是新人弟子,漸漸體力不支,被那尖利的鳥喙傷了各處。
“柳師兄,不要管我們了,你禦劍逃吧!”絕望之色染上了四人的臉龐,不是力竭被妖獸啃咬而亡,也得被逼的跳入這萬丈深淵,哪裡能活得下去呢。
“留心,長老一定會來救我們的。”計劃被打亂,柳然心中也是憤怒,還被這四人拖住無法抽身,又不能扔下他們,不然回去怎麼跟上林府交代。說自己因為不敵抛棄師弟獨自回來,那他以後就沒機會接觸那個秘密了。
而且他來參加這狩獵日,不僅是為了獲得聲望,得到支持;更多的是,這處經過宗裡長老探查,遺留着上古遺迹,結界相當薄弱,這些妖主前來祭祀,也是為了打開這結界。到時候趁妖主未留意,順進去摸點東西出來,對提高自身修為就有着莫大的益處,所以他在等。
四個新弟子一看柳然還在堅持,也明白原地等死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是有血性,既然逃不了,橫豎都是一死,便無所畏懼了,揮着武器,砍下靠近的妖獸。一時間,懸崖上戰況變得更加激烈。
“柳師兄,小心啊!”跪坐的弟子擡頭,就看見柳然斬殺一頭蒼尾狼豹後,還沒來得及回身防禦,躲藏着的鸫,尖銳的利爪,襲向柳然,目标直指心髒處。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