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易感期的第七天中午,赫淵從沉睡中醒來,發現長久籠罩在意識中的那層燥熱迷霧終于散去。
他眨了眨眼,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斜射進來,在卧室地闆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身體裡那股日夜灼燒的躁動也消失無蹤。
“易感期......結束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因久未使用而有些沙啞。
下一秒,過去七天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像個大型犬一樣追着景舟要抱抱;把臉埋在景舟的毛衣裡不肯撒手;因為景舟接了個男性朋友的電話就委屈巴巴地生悶氣;還有那個......那個他主動貼近的吻。
“天啊......”赫淵猛地用雙手捂住臉,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作為一向以冷靜自持著稱的alpha,這些行為簡直颠覆了他二十五年來建立的全部形象。更糟的是,景舟全都看見了——那個總是溫和笑着的beta,目睹了他最失控、最不像樣的一面。
赫淵翻身把臉埋進枕頭,發出一聲悶悶的呻吟。作為alpha的自尊心在此刻碎了一地。
他想起自己像個青春期少年一樣纏着景舟不放,甚至因為對方多看了幾眼電視裡的omega明星就吃醋......這簡直......
“赫淵?你醒了嗎?”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随即是景舟那總能讓他心安的聲音。
赫淵的身體僵住了。他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景舟。
但逃避不是他的風格,深吸一口氣後,他強迫自己坐起身來。
“嗯,醒了。”他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盡管心跳已經快得像剛跑完馬拉松。
門被輕輕推開,景舟端着早餐托盤走了進來。他的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也是剛醒,剛洗漱完畢。陽光從他身後照進來,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感覺怎麼樣?”景舟将托盤放在床頭櫃上,關切地打量着赫淵,“易感期好像結束了?”
“快吃點東西吧”
赫淵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點了點頭。景舟身上那種令他安心的洗衣液清香飄過來,讓他的心跳又加快了幾拍。
“嗯,結束了。”他簡短地回答,努力不去回想自己過去幾天是如何貪婪地呼吸這氣味的。
景舟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嘴角微微上揚。他在床邊坐下,伸手輕輕撫上赫淵的額頭。“退燒了。”他輕聲說,手指順着alpha的臉側滑下,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什麼易碎品,“這七天辛苦你了。”
這個簡單的觸碰卻讓赫淵渾身一僵。過去七天裡,他無數次主動尋求景舟的接觸,而現在易感期結束,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親密
尤其是在回憶起自己所有丢臉行為後。
“景舟,關于這幾天.......”赫淵艱難地開口,聲音低沉而窘迫,“我......很抱歉。”
景舟歪了歪頭,黑眼睛裡閃爍着疑惑:“為什麼道歉?”
赫淵的耳尖更紅了,他盯着被子上的褶皺,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那些......不恰當的行為。過度的依賴,無理的情緒波動,還有......”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那個吻。”
一陣沉默後,他聽到景舟輕笑了一聲。alpha驚訝地擡頭,看到beta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赫淵。”景舟的聲音裡滿是掩不住的笑意,“你知道易感期的alpha是什麼樣子嗎?”不等赫淵回答,他繼續說,“我經曆過,他會摔東西,對我惡語相向,甚至動手。”
他的手指輕輕纏上赫淵的,“而你,隻是想要幾個擁抱,偶爾撒個嬌,還有一個......很溫柔的吻。”
赫淵愣住了,心疼憤怒的同時對景舟的描述又感覺到無比羞恥。
“而且,”景舟湊近了些,聲音降低成私語,“我很喜歡那個吻。如果你現在想再試一次,沒有易感期的影響......我會更高興。”
景舟總覺得自己放不下那段感情,但跟赫淵在一起後,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景舟這才覺得自己之前的思想是真的很可悲。
赫淵的瞳孔微微擴大,他注視着近在咫尺的景舟——那雙總是溫柔注視着他的黑眼睛,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有因為緊張而輕抿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