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雨:“不能。”
她拿起了作業本,遞回給了關南衣:“重抄。”
關南衣:“……”
關南衣慫了:“…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交白卷了成嗎?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别跟我這個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的人計較成嗎?”
時清雨剛想說話關南衣就打斷她道:“你也别一口一個‘不成’,‘不行’,‘不可以’了,要不我請你吃飯成嗎?我給你賠禮道歉,真的,我改還不成嗎?”
關南衣言辭誠懇,神色坦然,看樣子是真的怕了抄書這件事了,時清雨定定地看了她兩秒鐘,其實抄書并不是目的,過程才是最重要的,關南衣的性子太過沖動太過急躁了點,抄書練字是最為平心靜氣的一種手段。
不過既然關南衣已經知道了自己錯了的話,她也确實沒有那個興趣非要去折磨對方,隻是希望這次能給關南衣一個教訓。
于是時清雨松了口,冷冰冰道:“下不為例。”
關南衣從來沒有覺得她這個老師說話這麼好聽過,差一點就要沒出息的喜極而泣了:“……”
哭當然是沒有哭的,關南衣就是不要臉也當着時清雨的面哭不出來,不過她還是說話算話的要請她的老師吃飯了,隻是時清雨并沒有答應,理由也非常簡單:“你是學生。”
關南衣覺得這算什麼狗屁理由啊:“是啊是啊,我是學生,我沒說我不是學生啊,現在你的學生請你吃飯不可以嗎?”
時清雨點頭,仍舊是一臉苦大情仇死了老婆的表情:“不可以。”
她認真道:“這樣不合适。”
她為人師長,于情于理都不應該讓身為學生的關南衣請自己吃飯的。
關南衣真的對這個老師的古闆程度再一次的刷新了,她就不明白了幹嘛分的這麼清楚的,什麼老師什麼學生的,界限畫那麼清楚的幹什麼啊?好像誰要泡誰一樣。
…這話聽着怎麼有點怪呢。
“有什麼不合适的,我請你去吃食堂總可以了吧?”關南衣翻白眼道,“這不是前幾天你帶我去劍門關嗎?吃你的住你的,花了你不少錢的,我這人也不喜歡欠别人人情,當然我也沒什麼錢,就請你去食堂吃一頓好了,咱倆就扯平了,往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時清雨冷漠的看着她,不為所動:“不行。”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關南衣談一下了:“你應該好好學習,考個好的大學,脾氣也需要收斂,不要惹事。”
關南衣:“……”
咱們好好的說吃飯的話呢,幹嘛上什麼政治課?
“……老師你才比我大8歲的,不是比我大了80歲。”關南衣有點無語了,“别跟我講大道理成嗎?我天天聽大道理,從校長到教導主任又到班主任的,頭都要給我聽大了,好像在你們眼中我除了讀書就不應該做任何事一樣,都什麼時代了,幹嘛還這麼墨守成規的?您老人家就發發善心吧,可别在我面前講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犯不着讓誰來給我做決定。”
關南衣的表情看上去真的有點苦惱,讓頭回給人上思想政治課的時清雨也有一點沒把握了。
她生長的環境很簡單,從來沒有遇見過像關南衣這樣的人,關南衣這個女生雖然年紀小,但性格卻是格外的灑脫不羁,仿佛這世間所有的規矩都束縛不住她一樣。
這樣的人也許是好的,也許是不好的,判定的标準并不統一,所以她也不太能肯定自己現在對關南衣說的就是完全正确的。
也許對于關南衣來說,除了讀書她還有更加适合她的道路也不一定。
時清雨問:“那你要聽什麼?”
“随便聊聊都可以?”
時清雨點頭:“可以。”
得了回答,關南衣也認真的想了一下要跟這個老師聊什麼,想着想着就一屁股坐到了時清雨的辦公桌上,問道:“要不談談您讀大學的時候的事?”
關南衣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話題可以的,她還真想聽聽看她的這個老師學生時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該不會也是現在這樣像個機器人一樣,除了學習就是學習?
那也太無趣了吧?!
時清雨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學生居然問起了她讀大學時候的事。
“我的大學?”時清雨想了一下,努力的把自己平白無奇的大學生活多用語言形容一下,“大一學習,大二考雅思,大三出國交換,在英國讀完研究生,回國後讀了博士。”
…比起她平時說話的長度,這次她确實是說的比較多了。
隻是關南衣上去很不滿意的樣子,“就這樣???”
也太無聊了吧?!
那些個老師不是天天跟他們說大學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嗎?想睡覺就睡覺,想翹課就翹課的,想談戀愛就談戀愛的,合着搞了半天都是騙人的?
關南衣瞬間就不想考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