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還是眷顧他的,光打過來的瞬間,燕瞿得到了一絲喘息,下一秒燕瞿看到手機右上方,馬上要告捷的電量百分比。
他覺得沒有人如他一樣倒黴,也沒有人如他一樣慘。
燕瞿尋着點光,找到小木屋的門,迫不及待的去抓門,都忘記從魔盒裡跑出來的怪物正在他身後看着他。
門拉不動,燕瞿用力拽了幾次,門發出咣當聲,就是打不開,外面的光一絲也照耀不進來。
燕瞿固執的拽着,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身體卻不受他控制,恐懼的肌肉抽搐。
手機屏幕黑了,燕瞿愣住一會,僵硬的按開啟鍵,或許太過于慌張,按了許多下,手機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來回好多下手機才穩定發出光,燕瞿繼續拉門,額頭的汗珠不要命的往下流。
燕瞿想起燕庭關他的那次,沒有打他,隻是把他綁住找個黑屋子往裡一扔,明明那都不疼卻哪哪都疼。
當時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都看不着一點亮的絕望感,他甯願燕庭打他一頓,也不要在黑暗裡待太久。
哐當哐當——
燕瞿借着光拉門怎麼都拽不開,手機屏幕再次黑屏,燕瞿去按開機鍵怎麼都按不開,手機沒有電關機了。
“開門,開門!”燕瞿擡腳去踹門紋絲不動。
窒息感來襲焦躁恐懼,他扭曲身體手機從手上落下,縮成一個團,雙手抱住彎曲在胸前的腿。
燕瞿睜大眼睛盯着一個方向,内心掙紮,企圖去控制大腦,讓它不要那麼害怕。
靠在牆上的柏尋盯着燕瞿,開門時他看見了燕瞿,知道這個人怕黑,是燕庭有次說漏嘴了。
門從外面被鎖上是意外,他想報複很想,這個舉動很幼稚,卻得到了最好的效果。
他的眼睛很敏感,多黑的地方都可以看清楚,像貓一樣。
他看到燕瞿瑟瑟發抖,雙眼瞪的特别大,眼球像是要突出來了一樣。
他的手邊就是開關,昨天他被柏榮年的人找到,從房子裡拖了出來,蛋蛋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被幾個保镖強硬的架上了飛機,他記得他打到了其中的一個保镖,那個保镖看他的眼神很震驚,沒想到他會還手。
柏尋同樣沒想到自己會還手,可他還是被塞進了飛機送到了這裡,一開始他還不知道柏榮年要做什麼,直到看到了戚蕭衍,他明白了。
在擺脫保镖之後他躲了起來,柏尋喜歡黑暗,别人在黑暗中會失去視覺,他不會他在黑暗中也猶如白天。
小的時候做錯事,躲在狗窩躲在洗衣機桶裡,就再也不會有人找到他,黑暗是最好的地方。
柏尋就那麼盯着燕瞿,看着他慢慢崩潰,看着他一點一點備受折磨。
他靠在牆上右手下面是燈的開關,柏尋看了不知道多久,手一動燈開了。
燕瞿被刺的閉上眼睛又睜開,他的雙眼猩紅上面布滿的血絲,因為水汽眼前模糊,能勉強看的出人形的輪廓。
柏尋站在那身上穿着居家服腳上踩着居家拖鞋,在拉扯間,居家拖鞋被弄髒了。
燕瞿看清了人,蹲在地上做了許久的深呼吸和憋氣,在讓自己勉強從黑暗的恐懼中恢複過來,身體是僵硬的。
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摔倒,背部抵着牆,腦子清醒了許多。
“你怎麼會在這。”燕瞿問。
柏尋一臉冷漠盯着眼前的人,他的樣子十分脆弱,沒有回答燕瞿的問題。
手按在燈上,動了一下燈關閉陷入黑暗,柏尋聽到了燕瞿急促的呼吸聲,腳步聲響起。
手又動了一下,燈再次亮起,燕瞿撲了過來,柏尋迅速躲開,燕瞿差點撞到牆上。
牆上面一個與牆面同色的純白開關,燕瞿看着那個開關愣住,柏尋移到了旁邊。
或許真的不合時宜,柏尋的肚子這個時候叫了起來“咕噜”一聲,木屋裡的氣氛變的古怪起來。
燕瞿呆呆的看向柏尋,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了什麼,攥成拳頭的手在柏尋眼前張開,手心放着一枚糖。
這顆糖是白助理給一一的,他給了一一好吃的,一一為了感謝把這顆寶貴的糖給了他。
“吃嗎,這個挺好吃的。”燕瞿的聲音啞了。
柏尋盯着那顆糖看了許久,擡手去拿,指尖碰到了水漬,那是燕瞿害怕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