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忠順侯身後,何辭盈回憶着方才的談話,越想越覺得異樣。
在明确自己穿書後,何辭盈就作出行動了。
她在漁陽,想打探京城的消息,最好的路子就是通過商人。商人為了做買賣,會通過各種方式抓住上層階級的喜好,這樣的消息有很大的準确度。
每年都有商隊從漁陽購買貨物到外地銷售,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京城。
她起用了何家曾經的商隊人馬,每當有商隊來何家買貨,她就給他們最低的價格,條件是帶着何家的商隊一起行動。
借此,她從這些商人口中,了解了不少京城權貴的動向,其一是為了掌握當下的流行趨勢,以便發展何家的商行,二來,也是為了避免劇情開始後兩眼一抹黑的窘境。
這位侯爺,怎麼說當年也是皇帝的伴讀,怎麼今日說話卻如此直白。直接說周懷瑾的價值比她高,讓她這個“苦主”出聲挽留。
就這麼看得起她,覺得她的理智能壓下嫉妒?
還是說,他就是在鼓動她與周懷瑾鬥争?
想起原書中真的奪得了皇後之位的何辭盈,她覺得還是得觀察觀察。
“咱們馬上就到了。”
回應了忠順侯,何辭盈放下思緒,做好準備去見周懷瑾和侯府其他人。
何辭盈一進門就看見了她。
她穿着一身水藍色的裙裝,人靜靜的坐着,她的衣袖邊随着動作還能隐約發現銀色的花紋,搭配着藍寶石的頭飾,顯的清雅又得體。
袖子為什麼在動,因為她在扭手帕。
周懷瑾也看見何辭盈了,她站起身來,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
忠順侯已經坐下了,看着同樣站着的兩人說:“懷瑾你坐下,盈兒,今天是你第一天回家,來認認人吧。”
何辭盈沒動,她站在正中,一邊光明正大的掃視衆人的表情,一邊開口道:“我知道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有些傷人,可為了能确保我将來在府裡的生活,也為了血脈存疑這事能有個實打實的解決,我也想滴血認親。”
侯夫人有些受傷,“可是,盈兒,在你回來前懷瑾已經驗過了,就是如此,我們才确定你們倆是真的抱錯了,而非誤認。”
“夫人,周小姐驗出的結果隻能證明她并非你們周家血脈,卻并不代表我就是了,故而我希望我也能驗上一驗,确保無誤。”
滿堂靜谧之下,忠順侯最先做出了反應,他再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剛接回來的女兒,看着她從容的站着,并未被這裡的氣氛影響,就知道不能敷衍她,于是開口說:
“我明白你的顧忌了,你說的也确實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驗吧。”
多日前的流程又重來了一回,隻是這次的主人公變了,結果也變了。
衆目睽睽之下,兩滴血幾乎在滴進去後立刻相融了。
融的可真快,何辭盈想,她不是侯府的孩子,雖說滴血驗親本來就不可靠,時間久了其實都能融,可這次滴血驗親的結果真是快的不自然。
就是有人動了手腳,這麼說來,果然所謂的抱錯,就是一個局啊。
何辭盈被激動的侯夫人摟住,臉靠在她的肩頭,觀察着這屋裡的所有人。她突然提出要驗,侯府的人早有準備的可能性就比較小,那有能力動手腳的人選也就少了,她接下來可以好好找找。
這回她順從的認了人,上一輩的人都給了她見面禮,接下來就是同輩的兄妹。
侯夫人對她說:“咱們家的情況,王媽媽應該和你說過了,但今天場合有些特殊,小的那幾個,就沒讓他們來,還有你三哥,他身子弱些,前些天得了風寒,就也沒來,你先見見你大哥和二哥。”
二房長子周明安,今年20歲,已經娶了妻,如今管着侯府的部分庶務。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何辭盈,原本稱得上俊美的臉因此帶上兩分刻薄。
管他什麼表情,說了兩句客套話,何辭盈覺得流程算走過了,結果他突然開口:“妹妹,大哥有些不解之處,方才你跟着大伯進來,好像沒帶伺候的人,我聽說何家還算有錢,怎麼,他家沒給你安排下人嗎?”
何辭盈收回了臉上的社交專用笑容,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周明安找茬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按理說,她應該含蓄的表示大哥誤會了,再解釋人在收拾行李,最後謝謝他的關心。
可她不想這麼說,她又不是來這兒受氣的。
所以她說:“是啊,大哥你這麼關心我啊,你要給我安排嗎?”
邊上準備給她解圍的世子,二少爺周明遠直接被她的回答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