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率移開了視線:“給我開其他藥吧。”
楊思維語氣誠懇:“我真的很想幫你。”
津率捏緊了衣角,她避開楊思維的視線:“不用了,我隻需要藥。”
楊思維看了她一會,終于似乎是洩了氣,走到隔間裡拿出鑰匙打開上鎖的櫃子,櫃子裡放着幾瓶一樣的藥,手碰到藥瓶時他突然想起了昨天與顧峋的對話。
“如果下次她再來的話就給她用那個藥吧。”
“少校,這個方法太冒險了,mda會讓使用者産生嚴重的成瘾性。”
“總要讓她邁出第一步,她隻有知道不恐懼的感覺才會學會不恐懼。”
“不行不行,”楊思維隻覺得荒謬,他不斷地搖頭,“這個藥物用于治療ptsd還在試驗階段,療程後半段90%的患者都産生了藥物依賴,我是有職業操守的人,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
這話簡直是在拐歪抹角地罵顧峋沒良心,可他神情沒有一絲波動:“這是軍令。”
“可她還沒成年!”一向好脾氣的楊思維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顧峋沉默了半晌,隻說了幾個字:“思維,現在是末日。”
一瓶小小的藥被放在桌子上,楊思維盯着藥,看見津率的手碰到了瓶子,他突然神經質地緊緊抓住藥瓶:“津率,我必須實話告訴你,這個藥會讓你産生嚴重的依賴性,一旦停藥,你的狀态可能比現在還糟糕。而且這隻是治标不治本,我看到過很多ptsd患者的例子,逃避是沒有用的,你必須直面你的恐懼。”
津率問道:“這個藥能保證我在面對喪屍的時候身體能動嗎?”
楊思維點了點頭。
津率抽出手,握着藥:“那就夠了。”
楊思維臉色難看:“口服,一次一粒,吞服後5分鐘起效,效果持續4-6小時。”他囑咐道,“你千萬不要多吃,你們任務不是三天一次嗎,其餘時間不要吃!”
離開楊思維的辦公室後李燕找到了她。
“津率,我正好在找你,你跟我來一下。”
李燕帶着她一直走,兩人也不說話,這條路卻越走越熟悉,津率反應過來,這不是去軍部的路嗎?她看着李燕的背影,難道她想把自己送回軍部?
她剛要開口,李燕就說道:“我想你上次的問題還是獨自接觸喪屍的機會太少了,我知道你在來安全區前肯定接觸過喪屍,但是你一定很少有獨自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所以我拜托了在軍部的朋友幫我弄一頭喪屍回來。”
這是津率完全沒有料到的話,李燕帶她直奔實戰擊殺考核的場地,而在門口等她們的居然是王昌。
“教官。”津率說道。
王昌笑了一下:“加油。”
實戰擊殺考核,這是每個訓練兵都要參加的一項考核,也是衡量他們是否有資格正式加入5部的最後一項考核,顧名思義,那就是單獨擊殺一頭喪屍,并且是要在不使用槍支的情況下。
鐵門被重重關上,考核場地經過改造分為兩層,一層是一個空曠的大場地,參加考核的訓練兵要在這裡擊殺喪屍,考核官在二層全程監督,并配備一把槍,如果發現不對他們會立即開槍擊殺喪屍保證考核者的安全,為了盡可能讓參加考核者有獨自一人的感覺,整個考核場地隻有一盞大燈照向一樓大廳,二樓四周區域則是一片漆黑。
李燕跟王昌站在二層,安靜地看着站在場地中央的津率。
伴随着鐵門被推開的聲音,渾濁的喘息聲響起,從黑暗處慢慢走出一隻腐爛的身影。
體内的血液沸騰,津率握着鐵棍,上次覺得這麼好的時候幾乎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此刻她隻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精力充沛,所有困擾她的問題都不再可怕,面對恐怖的喪屍她毫無懼意。
隻一下喪屍的腦袋就被她砸得開了花。
李燕的聲音響起:“你做的很好。”
毫無疑問,這場考核她通過了。
*
操場。
天色有些暗了,但此刻操場上也有很多人在鍛煉。
津率先跑了10圈熱身,在軍部作為預備役訓練的時候王昌針對性地給她加了很多體能訓練,那時候累得每天躺在床上一秒就會入睡,她揉了揉額角,沒想到現在她反倒睡不着了。
耐力訓練結束後津率又進行了障礙訓練,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高大的身影逼得津率不得不仰起頭。
“老徐幹什麼呢?”身後有人喊他。
男人沒理會,攆了兩下踩滅煙頭,語氣平靜道:“後天的任務你自己退出吧。”
津率看了他一眼,準備離開,卻被男人一把拉住:“我說的話你沒聽到?”
“你是誰?”
“徐燃。”他說道,“你叫津率對吧。”
“那天救你的是我。”他說完這句話後停了一會,似乎在等着津率說什麼,然而對面卻沒有任何反應,他隻好繼續道,“後天的任務我不希望因為你這種新兵蛋子而被破壞,你對喪屍的恐懼已經達到了軀體化的程度,我也不知道你這種人在軍部是怎麼通過實戰擊殺考核的。”似乎是為她着想一般,徐燃說道:“别鬧的太難看,自己退出吧。”
津率看着他,認出他并不是在食堂嘲諷自己的男人後說道:“謝謝你那天救了我,不過我不會退出,這次任務對我來說也很重要,而且上次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
“你憑什麼保證?”
她抓緊了褲兜裡的藥:“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徐燃深深看了她一眼:“記住你的話。”
回到宿舍後,津率看到一個女人在她隔間整理床鋪,聽到了動靜,女生轉過身來。
一頭長發微卷,眼眸明亮,整個人長得明豔大氣。
她微笑道:“我是尚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