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解時神采飛揚,手舞足蹈的樣子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林澈注意到陳焚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弟弟,眼神複雜得讀不懂。
計劃很簡單:兵分兩路。
林澈和蘇棠去水族館取第二把鑰匙,陳家兩個人負責拖住張教授。
“記住,”臨走前陳星馳往每人手裡塞了個小海螺,“遇到危險就吹這個,我會立刻傳送你們回來。”
林澈把玩着海螺,突然問:
“我一直有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陳星馳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燦爛起來:“因為……”他拖長音調,突然一把抱住陳焚的胳膊,“我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呀!”
陳焚面無表情地把他推開。
去水族館的路上,蘇棠一直很安靜。
直到看見水族館破敗的大門,她才小聲問:“林澈,你相信他嗎?”
林澈把玩着從陳星馳辦公室順來的鋼筆,嘴角微揚:“那個小瘋子?一半一半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過他的耳釘挺有意思的。”
“耳釘?”
“上面刻着數字。”林澈推開吱呀作響的鐵門,“和我們的編号一樣。”
水族館裡陰暗潮濕,巨大的水箱早已幹涸,隻剩下龜裂的玻璃和發臭的海藻。
根據陳星馳的提示,他們來到鲨魚展區。
“鑰匙在池底?”蘇棠看着深不見底的水池,臉色發白。
林澈已經脫掉外套:“我下去看看。”
池底比想象中幹淨,甚至有種詭異的人工感。
林澈很快在排水口附近發現了鑲嵌在地面的小盒子。
就在他伸手去拿時,突然感覺後背一涼——
池邊站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低頭“看”着他。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林澈确定那就是監控裡的張教授。
“蘇棠!”他大喊一聲,同時用力拽出盒子。
池邊的身影突然伸出手,池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
林澈拼命往上遊,卻在半途被什麼東西纏住了腳踝。
他低頭一看,是幾縷黑色的、像頭發又像水草的東西。
氧氣即将耗盡時,他突然想起陳星馳給的海螺——
刺耳的螺聲響徹水族館。
下一秒,林澈渾身濕透地摔在陳星馳辦公室的地毯上,手裡還死死攥着那個盒子。
“哇哦,”陳星馳蹲在他面前,好奇地戳了戳盒子,“你還真拿到了。”
林澈大口喘氣:“蘇棠呢?”
“這兒……”沙發後傳來虛弱的聲音。
蘇棠的狀況比他好不了多少。
陳焚走過來,看着盒子:“打不開?”
“需要點小技巧。”陳星馳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裡摸出把迷你小提琴,對着盒子拉了幾個音符。
盒子應聲而開,露出裡面的貝殼鑰匙。
林澈注意到陳焚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怎麼了?”
“這是……”陳焚拿起鑰匙,聲音沙啞,“我母親的遺物。”
陳星馳的笑容消失了。
他默默走到窗邊,背對着衆人。
監控屏幕上,白大褂的身影已經離開了燈塔,正朝酒吧方向移動。
“該做個了斷了。”陳星馳輕聲說,耳釘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林澈看了看濕透的衣服,又看了看神色各異的兩個人,突然笑了:“所以……接下來就要去酒吧了?”
“沒錯。”陳星馳轉身,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不過在那之前——”
他變戲法似的拿出幾套幹淨衣服,“先換身衣服?我可不想你們感冒。”
衣服出奇地合身,林澈的是件黑色衛衣,背後印着個大大的“204”。
他挑眉看向陳星馳,後者正幫蘇棠調整草帽的角度,假裝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準備好了嗎?”陳星馳拍拍手,“終極決戰要開始咯~”
陳焚默默檢查着武器——那把從陳星馳抽屜裡翻出的手槍,裡面裝的不是子彈,而是某種發光的藍色液體。
“記住,”出發前陳星馳難得嚴肅,“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張教授最擅長的就是精神控制。”
林澈摸了摸脖子上的刺青,那裡又開始隐隐發燙:“有什麼是我們應該知道的嗎?”
陳星馳和陳焚交換了一個眼神。
“有。”陳星馳輕聲說,“如果看到我不對勁,立刻殺了我。”
他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讨論天氣,耳釘上的“147”數字卻閃爍着危險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