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崔之行便擋在了她前面,正對着謝橋,正色道:“國師大人,你想要做什麼?”
謝橋視線掃過崔之行的臉,心頭頓時湧起一陣惡心,他眉頭緊擰着,狠厲的目光恨不得把他撕碎,他視線越過他看向後面的溫亭韻,道:“卿卿是我的妹妹,謝家權勢滔天,世家大族,她是謝家之女,你不過是清河崔氏一個沒落的旁支,以你的身份,你配得上她嗎?”
崔之行依舊堅定不移地擋在溫亭韻跟前,一字一句地說道:“謝國師,卿卿在成為謝家女之前,她也是我的妹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是在下親眼看着長大的,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字字句句,真心可鑒,可落到謝橋耳裡,卻像一把又一把的尖刀,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上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世上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他?隻要你死了,我不就是世上最了解她的人麼?
謝橋唇邊勾起一抹輕嘲,看似風輕雲淡的臉卻冷到了極點,他握着傘骨的手發出清脆的咔嚓聲,指骨被他握得發白,他慢聲道:“卿卿,你再不過來,我不介意你和你那位青梅竹馬陰陽兩隔。”
“謝橋!”溫亭韻憤恨地盯着他,開口道:“他可是朝廷命官!你随便出手就不怕惹得聖上不快嗎?”
謝橋緩步往前而去,他走到屋檐下,将傘合起放到屋檐下,動作從容的仿佛在進自己家,他目光深深地望着溫亭韻,道:“朝廷命官?”
他冷笑一聲,說:“我想讓他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卿卿,我再說一遍,過來,你該站在我身邊,他根本配不上你。”
溫亭韻瞪着他,氣憤道:“謝橋,你别太過分了!”
“我數到三。”謝橋道,“卿卿,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他看着她固執地站在原地不動,薄唇吐出一個字,“一……”
“二……”
“别念了!”溫亭韻厲聲打斷他,說:“我過去。”
正要動身,她的手腕卻被崔之行拽住了,他說:“卿卿。”
他不願她因為自己而被人逼迫,溫亭韻頓了一下,随即拂開他的手,謝橋望見他拽着她的手,眉目一冷,在“三”這個字即将脫口而出時,溫亭韻一個箭步上前忙用手捂住了謝橋的嘴。
她真怕謝橋會殺了崔之行,崔伯父伯母就他這麼一個兒子,要是他死了,自己不得愧疚一輩子?
“好了,我過來了。”溫亭韻道。
少女的掌心猶發着熱,捂住他嘴時,帶着薄繭的掌心輕擦過他的唇瓣,帶起微微麻癢,隻一瞬她又松開了手,神情冷淡地對他說:“走吧,我跟你走,你放過崔之行。”
謝橋微微笑了下,笑意卻不達眼底,他說:“好。”
他不會殺他的,至少現在不會。
溫亭韻跟着謝橋出去,外面還在下着雨,謝橋手裡隻有一把傘,他将傘撐開,随後朝她伸出手,示意她牽着自己,溫亭韻看了一眼他的手便移開了目光,說:“你回去拿另一把傘給我。”
謝橋衣不沾水,拿着傘,還在兩個時辰内來到這裡,想必是坐了馬車過來,她不信馬車上沒有另一把傘。
然而,謝橋身形不動,靜靜地望着她,說:“卿卿,你想讓他死嗎?”
“你!”溫亭韻被他氣得無話可說,他簡直就是個瘋子,她忍着厭惡,把手搭在他掌心裡,讓他握着離開。
傘面下,溫亭韻頭也不擡地說:“你答應我不會害他的。”
謝橋微微笑說:“那就要看看卿卿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