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要取得玄安郡王的信任,還要再多費一番口舌呢。
蕭承雁道:“你不是這樣的人。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前是否到過江北大營?”
初曦微微一怔,随後點頭:“我是奉先皇之命前去查案子的。”
蕭承雁笑道:“什麼查案子?當時朝中傳言我要謀反,先皇派你來必定是為了調查虛實的。
老實說,當時我身在軍營,而父王又為了避嫌而當起了隐士,你若是真的有害我之心,先皇都不需要證據,便可以定了我的罪。”
初曦想着确實如此,隻是蕭承雁這般說破,也足見此人的真誠。
初曦問道:“你剛剛說還差一個時機,可是在忌憚魏王父子的勢力?”
蕭承雁點頭道:“皇後是個紙老虎,連她的手下都不對她忠心,她那個女兒蕭樂姝更是把王孫貴族都得罪光了。
魏王也是個草包,平日驕奢淫逸慣了,不足為慮。
隻是那個沈夜塵,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卻從未看得懂他。
他自稱體弱多病,然而我總覺得,他并非看上去的那般孱弱。”
初曦回憶了下,肯定道:“他确實不太孱弱,身上的肌肉紋理,很明顯是練過武藝的。”
蕭承雁瞳孔地震:“你怎麼知道?莫非你?”
初曦點了點頭:“我看過他的身子。”
聽她說完這句話,蕭承雁的臉上出現了很奇怪的神情,問道:“這也是先帝給你布置的任務嗎?你偷偷跟蹤我時,為何不看看我的身材呢?”
初曦明顯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何把話題岔到這麼遠,隻是道:
“當時郡王殿下都是和衣而睡的,有時候甚至軍裝都不脫,初曦就算是想看,也沒有機會啊!當然我也對這些沒興趣。”
蕭承雁很明顯有些失落,突然後悔當時自己為何不光膀子睡覺了。
就在初曦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他又給她倒了一杯茶,灑脫的笑了笑:
“你對夫君情深義重,确實不應該對其他男子有興趣。你放心吧,刑部的監牢有我的人,就算是顧大人一時出不來,我也不會讓他在監牢中受罪的。”
初曦拱手笑道:“那就多謝了。”
他長得一身正氣,自然是不會欺騙她,初曦問道:“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他被關起來已有好幾日了,初曦想要給他送些衣服和食物。
蕭承雁道:“自然可以。”
顧府,楊夫人也從寺廟回來了,一看見初曦,便拉着她的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曦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楊夫人聽,楊夫人歎了口氣:“他跟着薛執秋學了這麼多年,怎麼做事反倒像起了他舅舅?”
初曦道:“母親别擔心,他隻是得罪了人,又并非犯了王法,我就不信,朝廷還能無中生有給他定罪。”
楊夫人道:“朝廷想要定他的罪,自然是随便找個借口就可以,鄉紳壓迫了百姓,但鄉紳也是百姓的一部分,隻要說他禍害百姓,招緻禍亂便足以。
再說他得罪的是讀書人,打的是讀書人的臉面,損失的是讀書人的利益,而他也出身于士族名門,所以顧家以及顧家的親朋好友也不贊同他的所作所為,至今都不願意幫他說話。”
初曦道:“這些人仗着以前積累下來的名聲錢财壓榨其他百姓,算什麼讀書人?一點讀書人的尊嚴都沒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楊夫人:“說的也正是這個道理,如果他遇到了明君,這事也不至于下大牢,可惜咱們這位陛下……”
剩下的話,也自然是不必再說。
兩人去刑部大牢見了顧遠昭,這裡的獄卒為他梳洗過了,他看起來還不錯,甚至于因為清閑,而氣色比之在滄州還要好了不少。
“你們放心,我無事。”
他一手握着母親,一手握着妻子,千言萬語,也隻能說這幾句。
從監獄中出來,沈夜塵便等候于此:“楊姑娘,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初曦讓楊夫人先坐馬車回去,自己與沈夜塵慢慢的走着。
沈夜塵道:“楊姑娘對顧大人,可真是癡情一片啊!真是令夜塵羨慕。”
初曦道:“公主殿下對你也是情深似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冤家,何必羨慕旁人的?”
沈夜塵搖了搖扇子:“若是旁人的冤家死了,變成了癡情冢,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初曦停住了腳步,死死的盯着他:“你做夢!”
沈夜塵用扇子掩住了口,低聲笑道:“我在開玩笑罷了,我可不敢再做點什麼讓你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