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傅今天就頗為高興,他身居高位,朝中文臣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門生,女兒是太子妃,入了東宮就早早的懷上了。
如今年關,不用上朝。
他一大早就讓夫人帶着家裡的府醫去太子宮看看,順便給女兒診看一番。
得知女兒懷的很大可能是乾元,他中午甚至多喝了幾杯。
“若這一胎當真是乾元,不拘是女娃還是男娃,老夫這一生也是圓滿咯。”劉太傅摸了摸胡須,心裡已經開始暢想,自己的女兒生下乾元,那便是皇太孫,他就是未來皇帝的嶽丈,未來太子的外祖。
但劉夫人有些不安,每每劉太傅盼望着念叨乾元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若是個坤澤或是中庸該怎麼辦?
太子那邊是不是也和自家乾夫一般心心念念者乾元。
若不是乾元,太子是否會冷落芙兒?芙兒日後再東宮的地位可還能如這般穩固?
每每思及至此,劉夫人都要膽戰心驚一番,跪在佛堂苦苦哀求,菩薩保佑,送子觀音垂憐,保佑芙兒這一胎千萬是乾元。
太子倒是沒有很緊張,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而他又年輕,本身又是皇母的嫡長子,就算這一胎是坤澤或是中庸也沒關系,影響不了他的地位,隻不過是乾元更好一些罷了。
再者坤澤孕育不易,當年母後便是生産長甯的時候傷了身子,後來早早就撒手去了。
若他的母後還在,他何必如此苦心經營。
母後若是還在,他的外祖家滿門武将,他又何必四處低聲下氣尋求助力。
“殿下,您在想什麼?”劉蕊芙來到他身邊。
太子看她穿得單薄,當即冷了臉,呵斥太子妃身邊的下人:“怎麼伺候的?凍着太子妃了可怎麼好?”
他解下身上的披風為她裹住,又笑道:“想起母後了,不免傷感了一些。吓到你了?”
“沒有。殿下,年後我們是不是也要去母後那裡祭拜一番?”
“你如今七個月了,身子重,就不要去了。孤替你去多磕幾個頭,母後仁慈和善不會計較這些的。”太子笑道,“屆時長甯也會去,孤也有些話要和長甯好好說說。長甯的封地就要定下來了,孤幾次三番試探過皇母,皇母卻沒有明說什麼。但孤覺得,皇母恐怕不會劃分什麼好地方給長甯了。”
太子歎了口氣:“長甯是孤的一份助力,若是長甯沒有好封地,孤手頭上可調動的銀錢就越發緊張了。”
“殿下,臣妾手中還有一些……”
“住口。”太子捂住她的嘴,“孤是你的乾夫,孤貴為太子。豈能動用自己坤澤的私産。再者,坤澤的嫁妝還是要自己拿在手中才好。日後,你若花不完,留給咱們的孩子也好。孤豈能動用?”
太子又歎了口氣。
她母後的嫁妝就是被皇母調走,美其名曰是借,可實際上分文沒有還回來。
那時候皇母還在外征戰,兵馬糧草處處要錢,母後的嫁妝被掏空,外祖家又墊了許多。
若是母後那筆錢留給他多好。
太子又歎了口氣,哪怕是留給長甯做嫁妝也好。
終于到了宮宴這一天,太子把太子妃身邊的人仔仔細細篩查了好幾遍,又調了幾個心腹去貼身保護。
“殿下,不用這般小心。臣妾又不是瓷娃娃。”劉蕊芙有些不安,看太子這小心翼翼的态度,好像是要出什麼大事了一樣。
太子笑了笑,“小心一點總是好的。今天人多,萬一磕了碰了可怎麼好?”
太子這般關切地照顧着劉蕊芙,另一邊孟謙言也調了人手去顧閑餘身邊。
顧閑餘看着侍女打扮的銀一,上次見到她這麼乖巧的裝扮,還是在新婚之夜,銀一穿着普通的侍女裝,二話不說一拳頭把她撂倒了。
“這是做什麼?”顧閑餘不懂,不就是進宮吃個飯,再看看表演嗎?怎麼連銀一這個暗衛都安排上了。
孟謙言在棋盤上落了一枚棋子,随後在思蘭思考下一步的時候,她擡頭看着顧閑餘,說道:“小心一些總沒錯。宮裡人多眼雜,嫔妃君侍也多,你什麼都不懂,讓銀一再旁邊提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