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議定了下一個落腳地點,如何前往北海坊市又成了問題,兩地相距幾萬裡,修士倒也罷了,頂多趕路辛苦些,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就算隊伍中沒有高階修士也沒人敢招惹。
問題是他們還帶着家人呢,普通人的數量超出修士三倍不止,衆人正犯愁,從鬥南城方向又飛過來一支隊伍,同樣是一個法器上載着數人,帶全家逃難的狀态。
展笑一眼就認出了某艘飛舟上的白眉老者,揮舞雙臂以擴音術喊道,“老師,孔老師,我在這裡,快停下來,前面坊市不能去了。”
孔老師是清風院的陣法老師,見最喜愛的學生跳得像隻狒狒似的,也用擴音術吼了回來,“聽到了,你小子小點聲。”
兩邊人揉着嗡嗡叫的耳朵,心說這師生倆嗓門都不小,誰也别說誰。
被他們這麼一鬧,合到一處的兩隊人無形中親近了許多,裡面還有幾家沾親帶故的,确認彼此身份無誤後,戒備也進一步降低了。
兩邊交換了一下情報,才知道鬥南城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散修聯盟暗中拉攏的修士數量超乎想象,城中有小半散修都修煉過魔道功法,這些人擔心勝鬥門找後賬,也跟着散修聯盟發動襲擊,北城已經被打塌了。
展笑不可思議道,“怎麼會這樣,豈不是說我們平時遇到的修士有小半都是魔修了,為何看不出他們修煉了魔功?”
孔老師歎氣,“他們修煉的功法是被改動過的,城裡很多小私塾都是散修聯盟私底下開設的,提供的功法就是修改版的魔功,因修為提升迅速,即便發現異樣也舍不得換掉,時間一久就變成這樣了。”
他身邊的老者怒道,“鬥南城被魔道滲透不是一天兩天了,放在百多年前,城裡哪來的私塾和學院,都是魔道為培養爪牙才開設的,幸好很多正道勢力為了賺靈石也參與進來,否則還不滿城都是魔修了。”
嶽曉夏在心裡歎氣,她還當修仙界辦學之風鼎盛,是為了讓靈根差的人也有機會修煉呢,原來隻是魔道滲透的手段而已。
經過鬥南城的事,各勢力更不會允許私塾存在了,五靈根和靈根相沖的人在正道找不到門路修煉,隻會更加向魔道靠攏,此消彼長之下,魔道早晚會壓過正道的。
鑒于當下的形勢,從鬥南城出來的人決定加入他們,群策群力前往北海坊市。
最年長的築基修士金老道沉吟道,“不遠處的淩江入海口就在北海坊市附近,順流而下是最好的行走路線,問題是淩江裡的妖獸不是吃素的,漂在水中也很難相互照應。”
孔老師道,“孔某研究陣法多年,用飛舟組個陣法并不是難事,隻要有大型法器安置陣法中心就行。”
聽他說了陣法中心的面積,衆人剛升起的希望又破滅了,以他們這些底層修士的身家,哪有可能置辦上百尺大小的法器。
展笑輕聲問道,“老師,普通的木船行不行?”
衆人豁然開朗,金老道哈哈笑道,“我們怎麼鑽起牛角尖了,好的法器沒有,簡單的怎麼也能弄出一個來,娃娃,你的船有多大,是用什麼木頭做的?”
展笑比劃了下船的長度,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用什麼木材做的,之前出城采水中靈植,船頭還被風刃砍出兩道傷口,其餘地方倒是很結實。”
孔老師點頭道,“大小足夠用了,再加持一下堅固度就好,把家人安置在船上也能少去許多颠簸,再有我們修士守在外圍,安全應當無虞。”
把所有問題都商量好了,衆人再次啟程,浩浩蕩蕩前往淩江,展笑和嶽曉夏跟在孔老師身邊,他和妻子都是築基修士,育有三子兩女,全家二十幾口人,隻有次子夫妻和長孫女是修士,可見有靈根之人多少稀缺。
他們不能眼看着老師一家的法器超載,展笑用飛舟帶着孔老師的兩個女兒和三個外孫,嶽曉夏的飛劍也坐上了一對母子,跟從鬥南城出來時一樣一樣的。
兩人相視苦笑,但願老師能靠點譜,不要像房東一家那樣奇葩。
可願望這個東西鮮少有實現的時候,孔家長孫女名叫孔珍珍,煉氣中期修為,禦劍帶着父母已經不容易了,嘴巴還不閑着,笑着對展笑道,“你們兄弟的感情真是好,總是形影不離的。”
展笑解釋道,“我們不是兄弟,是夫妻,當然要在一起了。”
經過房東的算計,他再也不敢跟嶽曉夏以兄弟相稱了,聲明自己是已婚人士也能減少很多麻煩,萬一有人看上他或娘子,該有多尴尬啊。
飛在他們身邊的人都驚奇的看向嶽曉夏,她一直不聲不響的,他們還當她是腼腆不喜說話的小少年,原來是擔心暴露了女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