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樹屋裡打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嶽曉夏正琢磨要不要用辟谷丹代替早飯,孔家長媳就來叫他們去家裡吃飯了。
孔家這邊已經建好了四個樹屋,院子裡還搭了竈台,這就是人多的好處,做什麼事都有人搭把手,不過心裡的計較也很多就是了,她能明顯看出小兒子一家都很不開心。
展笑拉着嶽曉夏幫忙擺飯,假裝沒看到孔家人的内部矛盾,孔老師的心情倒很不錯,笑着問展笑兩人以後有什麼打算。
展笑搖頭道,“還沒想好,暫時熟悉下環境再說,我們還沒置辦感應法器呢,不敢分開太遠。”
孔師母無所謂道,“感應法器是給家裡的普通人配置的,你們都是修士,又不是不知道住在哪裡,弄那個做什麼,不如省些靈石做正事吧。”
展笑還想再說什麼,孔珍珍就插言道,“展弟弟和弟妹感情好,不想離得太遠也是有的,我這裡有一張道侶契約,比感應法器好用多了,你們要是需要的話,就送給你們了。”
嶽曉夏心中狐疑,不相信孔珍珍會這麼大方,她早看出孔老師很看好展笑,想撮合他跟自家長孫女,而孔珍珍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隻是展笑對男女之事不是一般的遲鈍,并且自認是已婚人士,堅決不肯變成爹爹那樣的渣男,對所有女子都保持在禮貌距離之外,根本沒看出孔家人的心事。
聽說孔珍珍有道侶契約,他滿眼期待的看過去,又想到不能讓老師的孫女吃虧,便拿出一柄下品飛劍,笑道,
“謝謝師姐成全,聽說道侶契約極為珍貴,我夫妻二人的身家不豐,隻能以此劍作為答謝了。”
孔珍珍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笑盈盈接過飛劍,從衣袖中拿出一隻精雕木匣交給展笑。
嶽曉夏觀察着孔家其他人的反應,見他們全都垂頭吃飯,一副跟自己無關的樣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吃完早飯回到家中,展笑興沖沖的打開木匣,拿出裡面卷成筒的長卷契約,等看過上面的說明以後,嶽曉夏就明白孔家人為何是那種反應了。
修仙界對夫妻雙方的稱呼隻有伴侶或愛侶,道侶二字鮮少被人提起,隻因結為道侶的條件非常苛刻,雖然不至于同生共死,也要求雙方對彼此一心一意,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甚至能共享對方的法器和靈獸。
對于修仙者來說,侶法财地都是必不可少之物,但伴侶可用靈獸或手下代替,法财地則事關身家性命,怎麼可能與人分享,因此道侶契約又被稱為割席契約,隻要有一方不肯簽,雙方從此就要割席斷義,老死不相往來了。
雖不知孔珍珍從何處得來的這個契約,但她明擺着就是想破壞他們夫妻的感情,然後再趁虛而入,而且還是明晃晃的陽謀,明知道她不懷好意卻無法指責,畢竟簽與不簽是他們自己的事。
道侶契約于展笑而言可謂是喜上加喜,覺得上面的種種條款都像是為他跟娘子量身訂制的。
他指着其中一條笑道,“之前娘子不是說傳音入秘的法術不保險麼,道侶之間能夠心意相通,相隔再遠也能溝通,任何人都無法窺探到我們說了什麼。
這個契約太棒了,師姐不知花了多少靈石才得來的,這可怎麼辦,特殊時期又不好露富,可我們的回禮也太過簡薄了。”
嶽曉夏笑道,“你放心,這個契約根本不值錢,遠的不提,就說祖父和祖母,你覺得他們會簽下如此嚴格的契約嗎?”
展笑把頭搖成了貨郎鼓,祖父跟絕大多數男人一樣,即便娶妻也不會失去對美人的興趣,祖母對娘家的感情不比對夫家淺,是不可能一心一意向着祖父和展家的,說他們貌合神離有些過了,也說不上感情深厚。
他委屈道,“娘子是不想跟我結為道侶麼?”
嶽曉夏二話不說就彈了一滴精血到契約上,用行動表達态度,展笑趕忙也滴了血在上面,生怕慢一步她就後悔了。
長卷吸收了二人的血,化作一道華光連接上他們,光芒一閃就消失了,他們之間的聯系卻沒有變,能清楚感應到彼此的存在,連同認主的法器和靈獸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展笑掐訣,他的呼喚聲便出現在嶽曉夏的腦海中,嶽曉夏也掐訣回應道,【這就完成了?除了知道你的位置,能通話,好像也沒什麼區别嘛。】
展笑咯咯直笑,【那是我們對彼此太熟悉了,要是祖父祖母簽下道侶契約,肯定得當場打起來,他們不知瞞着對方多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