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予晴敲定房子後,幾乎是立刻就收拾行李,将目前用到的所有衣物全都塞進行李箱,隻留下冬季厚重的大衣。
隔天,搬家公司的人将所有打包好的用品運送到另一個小區。
待在陌生的房間,她才像瀕死的魚被海浪卷回深海,松一口氣。
今天周一,她請了半天假。一切搭理妥當後,晚上去接陳立垣回出租房。
陳铮在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後,便沒再和她聯系,門診的工作十分繁忙,過兩天還有手術,沒空理她。
從兩人結婚後,趙予晴就負責處理家裡所有的閑雜事務。
趙予晴布置好新房間,又悄悄把一部分行李送到曾琳家。
為了不讓兒子起疑,她不會每天都回四中附近的出租房,偶爾在曾琳家借住。
曾琳是她的大學室友兼好友,也是外地人,打拼多年,賺了一套三居室。
她的職業是綜藝節目導演,之前陳铮上過一次職場綜藝,曾琳還是看在趙予晴的面子上推薦的。
當初買房,就說要給趙予晴留一間備用,原本是打算倆人單獨小聚做準備,沒成想,最終要用來逃避失敗的婚姻。
趙予晴曾經慶幸過自己的工作清閑,但很多時候也在想,如果當初沒有意外懷孕,是不是也會像曾琳一樣發展得更好。
她當時已經進入了一家影視公司當編劇,有很大機會留下,因為要照顧孩子,所以緊急轉了賽道,考入相對穩定的編制。
至少,不會因為沒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而心慌。
離婚帶來的消費降級也是必須面對的問題。
雖然沒有鬧到法庭上,陳铮還是把婚内财産分了一半給趙予晴。其中除了一部分存款,還有他為趙父趙母在郊區買的房子。餘下沒有更多了。她需要省着點花。
曾琳到達預定的餐廳時,趙予晴正望着落地窗外的江景發呆。
聽到高跟鞋铿锵有力敲打在地面的聲音,她便分辨出這是好友的腳步。
曾琳一坐下,雙眼閃爍着介于期待與關切的目光:“怎麼樣怎麼樣?”
趙予晴把餐桌上的車鑰匙推給她,前幾日,離婚證剛新鮮出爐,她就借了曾琳的車。
陳铮給她買了輛代步車,寶馬的低配款,車内連着行車記錄儀,趙予晴當然不會蠢到開着這輛車去酒吧。
從在郵箱看到那份視頻開始,趙予晴把這事憋在心裡,沒對任何人講。
直到那日,她恢複單身,跟好友在微信上說:“想去酒吧玩,有沒有推薦的。”
曾琳随口道:“行啊,你是想去清吧喝喝酒,還是釣男人玩玩啊?”
這句話是開玩笑,曾琳知道趙予晴是那種一心維護家庭的女性。
令曾琳感到事情不妙的是,趙予晴先是沉默片刻,聲音平而淡地說:“我離婚了,不想隻是喝酒。”
得知陳铮那孫子出軌後,與當事人相比,她更加出離憤怒。
先是把陳铮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再行動力極強地幫她準備行頭,物色目标。
她們去的是市内最貴的酒吧,可以篩選掉一些沒品的男人。
趙予晴年齡上來了,但臉在江山在,不需要濃妝豔抹,隻是在唇上塗抹迪奧999,發型做卷,穿上露骨性感的吊帶裙,一出現酒吧,就立刻成為幾個男人的獵豔對象。
隻是,趙予晴看誰都不滿意,最後讓曾琳先走,她一個人逛逛。
曾琳知道這裡安保不錯,見趙予晴也沒喝多,猜測有人在身邊她會不好意思,于是車鑰匙扔給她,交代幾句就走了。
趙予晴被她想問又不便八卦的神色逗樂了:“放心吧。”
曾琳雙眼瞠大,又不太敢信:“真的假的……長什麼樣?帥嗎?”
趙予晴不得不回憶一番,她有點臉盲,對于隻見過一次的陌生男人,實在記不太清,況且酒吧裡燈光忽明忽滅,她隻記得男人的眼睛深邃又明亮,是會給人相信一見鐘情的款。
過程中,她也不習慣去盯着陌生又審示的眼睛,生怕自己哪裡不夠好,漏了怯。視線一直搖曳在天花闆的吊頂或床頭複古的台燈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