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來了,庭院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八卦的小丫頭。
一見劉煜城陰沉地想要殺人的臉,衆人忙作鳥獸狀四散而去。
跨進屋時,梁曼正捂臉恸哭悲悲切切。清月支支吾吾地上前請罪:“老爺,梁姑娘她…”
劉煜城面無表情地擡手示意她閉嘴。眼見情況不對,剩下的幾位侍女也迅速退下,還貼心地為二人帶上門。
餘光偷窺到這人來了,梁曼便哭的更大聲了:“負心漢呐,沒天理呀,我可真是命苦…”
邊哇哇嚎還無比投入地哐哐錘牆,一整個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簡直快要把牆灰都震下來了。她主打的就是一個聞者流淚聽者傷心,就是條野狗路過聽着了也得随上兩句幹嚎!
…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她怎麼會把這種事拿出來到處說。不過目前來看嘛,效果确實還不錯。哼哼,沒枉費她厚着臉皮到處裝瘋賣傻。
劉煜城終是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一摔袖子:“哭夠了沒有!别演了,你到底怎麼才能給我消停了?”
梁曼迅速收起了一臉悲戚,抹幹眼淚笑嘻嘻地說:“劉老闆真是爽快人,咱也明人不說暗話。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
劉煜城冷道:“該讓你走的時候就讓你走了。你要是想說這個,就繼續在這使勁哭吧。”
梁曼忿忿地撇撇嘴嘟囔:“切,我就知道。那你什麼時候把清竹還我?”
對方立在堂中央。他側過身,還臭着臉:“清竹去打理商鋪了,過幾天回來。”
“那你還說她在面壁,我就知道在騙我!…好吧,那第二件事。整天呆在這裡實在是無聊透了,我能不能去書房看書?”見對方緊縮眉頭,梁曼跳起來舉雙手保證,“我絕對不會把書弄髒!我也絕對不會亂翻文件的!”
劉煜城思索一陣,道:“可以。但必須我在場。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私自去。”
梁曼翻了個白眼,抱臂小聲嘀咕:“切,真小氣,好像誰還會偷你東西似的…”
劉煜城不理她的抱怨,擡高下巴闆着臉問:“說完了麼。”
“還有還有!”梁曼忙舉高手,“最後一件事,我想見喬子晉!”
對方卻想都沒想地脫口而出:“不行。”
“為什麼啊!”她頓時裝不下去了,倏地上前一步尖聲叫道,“我就想和他報個平安都不行嗎?我不會勸他辭職的,幹嘛這麼小心眼啊!”
停頓片刻,劉煜城道:“我會幫你報平安的。但你不能見他。”
“憑什麼!”梁曼暴跳如雷,“你到底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喬子晉要是在你這工作一輩子,那我也要在這呆一輩子嗎?”
劉煜城沉默了。許久後才慢慢開口:“我說過了,到了你該走的時候我就會讓你走。”
“那什麼是該走的時候?啊?你說啊!小白臉你别走,給我滾回來!快給我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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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二人不歡而散,隔日梁曼仍壓住火氣準時來到書房。
這不是因為她脾氣變好了,而是因為她實在是很想早日脫困。
要是擱以前,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再怎麼不濟她也得使勁折騰折騰讓他再多難受幾回。
可經過這幾個月的遭遇,梁曼已經冷靜許多。此時的劉府裡,她的一舉一動都與清竹喬子晉綁住了,她隻能将脾氣忍住,硬着頭皮和狗地主虛與委蛇。
至于為什麼要求去書房。其實是那日鑽到書案底下時,她發現了一點機關的端倪。可礙于劉煜城在場她沒辦法查看驗證,所以才想了這麼個借口。
至于劉煜城說的不許她獨自呆在書房…這可沒關系,她可有的是招數将他支走!
書房裡,劉煜城正低頭翻閱賬冊,清荷正泡茶。茶葉是上好的龍井,熱水一激滿屋茶香,實在好聞極了。
見梁曼進來,劉煜城視若無睹。清荷上前為她也沏上一盞。
梁曼雖然對她還心有芥蒂。但此時小不忍亂大謀,面上還是雲淡風輕地接過,清荷福身退下。
梁曼正偷窺着劉煜城。她心不在焉地猛喝一口,立刻被燙地噴出。一邊嘶嘶哈氣一邊手忙腳亂地給舌頭扇風。那人翻冊子的手微微一頓,仍無動于衷。
她狼狽地扇了好久舌頭,感覺有些丢臉。偷瞅了眼專心緻志的劉煜城,她掀開軟簾走到裡間,裝模作樣地拿起本書。
胡亂翻了幾頁,梁曼發現這個時代的書排版都挺密。也許是為了節約紙張的緣故,橫橫豎豎緊緊相挨還沒标點,字體又特别的小。一會她就頭暈眼花的看不下去了。
硬着頭皮又看了陣,梁曼實在眼花的夠嗆。見外面沒有動靜,梁曼佯裝入神的樣子,捧書慢慢踱步至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