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不答。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我的意義,就是每天和單湛呆在一起。白天練練武,晚上看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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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山涉水數日,他們終于來到榆芙谷。
他們向白府遞上了拜帖。但府裡的下人道,今日上門求診的人數已經滿了,請他們明日再來。因此梁曼幾人就先在谷外的小鎮裡找了個客棧住下了。
山谷裡豐草長林隐天蔽日,但山谷外的小鎮卻是熱熱鬧鬧熙熙攘攘。難得幾人都閑下來沒有事幹,單湛拉着許卓和梁曼一起在鎮上逛起來。
看着沿街叫賣的各樣小攤,單湛道:“哎!有賣糖葫蘆的,妹子你吃不?”
沒等梁曼拒絕,單湛就買了幾串回來,硬往她手裡塞了一根。梁曼拿着糖葫蘆,又開始發愣。
單湛舉着糖葫蘆感歎:“這玩意,我得有十來年沒吃過了吧。你說是吧,老許?”
許卓背着刀抱胸走在最前,對此不置可否。
梁曼有一搭沒一搭地舔着糖葫蘆外的糖衣。她看着單湛先是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然後不負期待地被酸的滿臉猙獰。最後他往前跳了幾步,試圖将吃不下的糖葫蘆小心翼翼地插在許卓頭上束起來的那個規規矩矩的發髻裡。
許卓背後好像長眼了似的,單湛的糖葫蘆還差一點插上,許卓就反身一肘正中他胸膛,打的他差點一口老血直噴而出。
單湛恨恨地捂住胸口:“老許,太狠了吧你!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打死,好名正言順地成為镖局第一!”
許卓背着身理也不理:“我本來也是第一,不需要把你打死。”
單湛“呸”了一口,惡狠狠地磨着牙:“那還不是因為我讓着你!我可警告你,晚上睡覺你可給我小心點…”
梁曼忍不住在一旁默默吐槽:“小心什麼,小心别被你響震天的呼噜聲吵醒嗎?…”
單湛受傷地做出西子捧心狀:“妹子,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大哥呢?咱們兩個才是一家人呀!”
梁曼舉着糖葫蘆一臉正色:“第一,你隻是我的義兄,我們不是真的一家人。第二,就算你是我親哥我也要說。趕路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人家許大哥守的午夜,唯一一次讓你守半夜還睡得特别死,狼把咱仨全給包餃子了都不知道,最後還是許大哥把我們全叫起來的。如果沒有許大哥,咱三個早就被狼給吃了。所以怪不得人家是第一你是第二,你真的和他差的太遠太遠了。”
單湛心都快碎了一地了。他被這毫無遮掩的大實話沖擊得如遭雷劈,張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梁曼,整個人石化了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趁着單湛被自己的話傷得呆若木雞,梁曼鄭重其事地将難吃的糖葫蘆插在了他的雞窩頭上。糖葫蘆微微晃了一下,竟然沒有倒,反而老老實實地在他頭上站住了!
不是,這個人到底是多久沒有打理過頭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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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路過一處紗幔飛揚的古雅小閣,單湛馬上停住不走了。
原因無他,這是一處青樓。或者說,這是一座妓館。
站在樓下稍稍一停,便能清楚地聽到不絕如縷的絲竹聲。紗幔中也隐隐透出女子飛舞的裙裾,勾得人心裡有點癢癢的。
單湛搓了搓臉上的絡腮胡,假裝一本正經:“我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這樣吧,老許!你先帶妹子回客棧吃點東西,我還有點事要處理處理…”
許卓立刻冷漠地戳穿他:“你要去嫖.妓是吧?記得帶足了錢,别和上次一樣被人扒光褲子丢出來。”
單湛羞惱道:“你胡說什麼!”他趕快咳嗽一聲,朝梁曼那個方向擠擠眼小聲道,“别胡說八道的,我妹子還在這兒呢…”
梁曼抖了抖嘴:“對不起,我已經全都聽到了…”
單湛又尴尬地咳嗽一聲:“呃,那個…妹子你别誤會!你大哥可不是那種不正經的人,我隻是想去聽個曲兒,順便再在樓上賞賞景兒罷了。”
梁曼挑挑眉:“既然你隻是去聽個曲兒賞賞景兒,為什麼不帶我和許大哥一起去?我們倆不能聽不能賞嗎?”
“聽倒是能聽…”單湛冷汗直流,心虛地搓搓手,“我這不是怕你們不感興趣,不喜歡嘛…”
梁曼立刻從善如流:“我很感興趣,我超級喜歡!你帶我去看看吧!”
這下輪到單湛嘴角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