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風平浪靜。
施億出門的頻率明顯增高。
秦聞知道原因:她迫切地想抓住兇手。
雖然秦聞安慰她“換做别人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也告訴她“她現在是兇手的首要目标”,但她仍有點焦慮。
“兇手想報複我,卻也不能排除他對其他目标動手、洩憤的可能性。”施億又補充一句,“不要騙我,我看你小說的最新一章就是這麼寫的。”
秦聞:……
“我跟陳叔聊過,警方對更多潛在被害者做了排查與保護,暫時沒看到可疑痕迹。另外我認為,這幾天他偃旗息鼓,不是放棄了你,而是受了傷。”
“受傷?”
“嗯,我看過監控畫面,小推車的沖擊力雖然大部分被欄杆攔住,但部分撞到了他身上。腿部受傷是肯定的,隻是輕重程度不好确定。”
“可他要是受了傷,監控不是很好查嗎?可你們跟丢了他。”施億不太懂得委婉,直截了當地說。
得虧陳叔不在,不然容易紮心,這跟當面質疑“你們行不行啊”沒區别。
她的質疑是合理的:受傷的人走路姿勢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步态更容易識别,可“超市碰面”那天,排查監控時還是讓他跑了。
“呃,準确地說,是警方跟丢了他。”
秦聞臉不紅心不跳地把鍋甩了出去。他隻是個顧問來着。但他還得說句公道話:
“不能怪他們無能,而是像我說的那樣,他的反偵察能力很強。受傷狀态還能進行有效僞裝。”
或許,他們也一樣認為他受了傷,步态肯定有問題,順着這個方向找,反而給了他逃走的機會。
“不過跑路和動手的狀态要求不一樣。他想恢複得更好一點再回來找回場子,這更符合他的心理。他從來不是因為一時沖動下的殺手。他瘋狂但不盲目,這也是我反複提醒你要小心的原因。”
施億怕的是被那家夥徹底跑掉,而秦聞憂慮的是他可能在醞釀一手大的。
施億點點頭,像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但她忽然又撓頭,“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秦聞:……?
雖然他已經對施億各種不靠譜的行為模式有所适應,但聊着重要的案情時,突然沒頭沒尾地來這麼一句,還是讓他有點兒愣神。
理論上講,腦子都能丢,那能長出一個新的來也很合理……個鬼啊!
秦聞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但又好像被無數吐槽彈幕覆蓋了。
秦聞選擇直接問:“這腦子,它能自己長出來?”
“诶?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可網上不都是這麼說的嗎?頭好癢,就是要長腦子了。”
沉默。沉默是秦聞最好的語言。
好一會兒,他才問:“你多久沒洗頭了?”
施億的動作一僵,卻還努力睜着個無辜的眼睛看他。
秦聞啥都懂了,“……頭癢也可能是你需要洗頭了。”
“是、是哦?”
秦聞感覺自己對施億的理解更進了一步:
這家夥有生活常識,很可能不是因為她正常生活過而留有的“肌肉記憶”,而是她從各種小說中汲取的“養分”。
許許多多的資訊雜糅交織成了她認為的“常識”。所以才會出現上一秒很靠譜、下一秒就不知道搭錯到哪個頻道去的現象!
洗手間突然傳來了施億的驚叫聲。
“施億,你還好嗎?”秦聞立刻打住了亂飄的思路,走到門口。
裡面又安靜下去,隻剩窸窸窣窣的聲音。秦聞敲了兩下門,“施億,你什麼情況?需要幫忙嗎?”